楚云飞坐镇沈阳,利用国际压力带来的短暂喘息,竭力巩固对城内重点厂矿的控制,并不断向杜聿明长官部发电,痛陈林部在广大农村地区迅猛扩张的严峻形势,请求增兵北上,打通生命线。然而,来自重庆的指令总是充斥着“稳扎稳打”、“避免浪战”、“等待政治解决”等模糊辞令,后续兵团北调的速度慢如蜗牛,令楚云飞深感掣肘与无力。
就在这种焦灼的等待中,楚云飞凭借其敏锐的战场嗅觉和日益完善的情报网络,逐渐察觉到了一个令人玩味的现象:尽管林的东北民主联军在北满、西满、东满的广大区域攻势如潮,接连夺取数十座县城,其兵锋最近处距离沈阳不过百余里,但他们似乎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沈阳、长春、锦州、鞍山、抚顺等由国民党军重兵驻防、工业基础雄厚的核心城市及主要铁路干线枢纽。双方的主力部队,在空间上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非正式的隔离。
这种态势,绝非偶然。楚云飞站在司令部那幅巨大的、标注日益详细的东北地图前,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敌我双方的势力分布。代表**部的蓝色箭头和区域,如同蔓延的潮水,几乎淹没了沈阳周围所有的县城和乡村,但对沈阳、鞍山、抚顺这几个被红色圆圈紧紧标注的点,却始终保持着一段谨慎的距离。同样,在长春、吉林、锦州等要点周边,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有意思……”楚云飞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他召来了孙大勇。
“你有没有发现,共军最近的攻势,似乎有点……规律?”楚云飞指着地图问道。
孙大勇仔细看了看,若有所思:“确实如此。他们专挑我们兵力薄弱、防守松懈的地区下手,对于沈阳、抚顺、鞍山这样的硬骨头,只是骚扰、围困,并未真正发力强攻。甚至对我们控制的北宁线锦沈段、中长线沈长段,也多是破袭骚扰,切断即可,并未试图长期占据或与我主力决战。”
“咱们的侦察分队有时在郊区与他们的游击队遭遇,规模都不大,对方一击即走,并不纠缠。感觉……他们好像也不想跟咱们死磕?”
楚云飞缓缓点头:“不是不想,是时机未到。林此人,用兵最重时机和态势。他看得清楚,此时强攻沈阳、长春这样的坚城,必然伤亡惨重,即使得手,也要面对苏军可能的干涉和我军必然的疯狂反扑,得不偿失。他的战略,是先易后难,先农村后城市,先扫清外围,积累力量,等待我军露出破绽,或者……等待国际国内局势发生对其有利的转变。”
他走到地图前,用手指虚画了一个圈,将沈阳、鞍山、抚顺等城市圈在一起:“而我们呢?兵力有限,补给线漫长,后方掣肘重重,主动出击,寻其主力决战,风险极大,一旦有失,则满盘皆输。杜长官给我们的命令也是‘固守要点,维护交通,等待后续’。”
楚云飞转过身:“所以,眼下就形成了一种看似对峙,实则……默契的局面。”
“默契?”
“不错,默契。”楚云飞肯定道,“林需要时间消化农村,壮大力量,完成对城市的战略包围。而我们,需要时间稳定城内秩序,保护工厂,等待援军,并希望于政治解决能出现转机。在这种各自的核心需求驱动下,双方主力现阶段都无意(或者说无力)在核心城市地带进行战略决战。于是,就出现了这种局面:他发展他的农村,我固守我的城市;他偶尔骚扰我的交通线,我定期清剿他的游击队。双方都在积蓄力量,都在等待时机。这是一种动态的、脆弱的,但确实存在的平衡。”
孙大勇恍然大悟:“就像两个高手过招,初期都在游走试探,积蓄内力,谁也不肯先出杀招?”
“比喻得好!”楚云飞赞许地点点头,“就是这个道理。林在等,等我们内乱,等我们补给不济,等国际形势变化。我们也在等,等援军到来,等内部整顿完毕,等苏联彻底撤军。在这段‘等待’期里,一种无言的‘默契’便产生了:你不碰我的核心城池,我不主动深入你的农村腹地去找你决战。大家心照不宣,各取所需。”
然而:“这种‘默契’是极其脆弱的,随时可能被意外事件打破。而且,时间并不站在我们这边。林在农村如鱼得水,力量每天都在增长;而我们困守孤城,民心未附,后续无援,此消彼长,僵持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他走到窗前,望着沈阳城灰蒙蒙的天空:“林可以等,因为他有广阔的战略纵深和源源不断的兵员补给。我们却等不起。必须想办法,打破这种被动的‘默契’,至少,要试探出**的底线和真实实力,不能让他如此从容地完成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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