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苻坚：第八十一万大军 第28章 千里转进

苻坚深知，常山一把火，烧痛了慕容垂，也彻底点燃了这头猛虎的复仇烈焰。成功的奇袭只是第一步，能否将这支深入敌后的精锐安全带回去，才是真正的考验。撤退的命令下达得果断而坚决，七千将士立刻化身为一支纯粹的逃亡军队，但与来时不同，此刻他们身后是滔天的怒火和数万复仇的追兵。

“抛弃所有不必要的辎重！只带兵刃、箭矢和三日口粮！伤重无法疾行者……予以战马，尽力跟随，若实在不行……”苻坚的命令冷酷而无奈，说到最后，声音低沉下去。战争就是如此残酷，为了大多数人的生存，有时必须做出牺牲的选择。没有人抱怨，久经沙场的老兵们都明白这个道理。

队伍的行进速度提升到了极限。一人双马的优势此刻显现出来，可以轮流乘骑，保持马力。他们不再刻意完全隐藏行踪，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沿着影狼规划的、尽可能避开主要城池和交通要道的路线，向西南方向的太行山猛插。

然而，慕容垂的反应速度超出了预期。这位被彻底激怒的战神，展现出了其可怕的战争机器效能。他并未因愤怒而完全失去理智，在下令主力北上的同时，已经派出了数支最精锐的轻骑兵部队，不顾一切地进行前出追击和迂回包抄，试图迟滞、缠住秦军，为主力合围争取时间。

第一场接触战在撤退开始后的第二天下午爆发。一支约两千人的燕军轻骑，凭借着更优的马匹和拼死的决心，竟然强行军绕到了秦军侧前方，试图在一处河谷地带建立阻击阵地。

“陛下！前方发现燕军旗号！正在抢占河岸高地！”斥候疾驰来报。

苻坚眉头紧锁，看向地形。河谷狭窄，若被敌军扼守，大军通过将极其困难，一旦被拖住，后果不堪设想。

“苻晖！雷恶地！”

“末将在！”

“你二人率所有骑兵，不要吝惜马力，给我冲垮他们！不惜代价，打开通道！朕率步卒随后跟进！”

“遵命！”

没有犹豫，苻晖和雷恶地立刻率领骑兵发起冲锋。这是一场硬碰硬的遭遇战。燕军据守地利，箭矢如雨。秦军骑兵则凭借着一股锐气和逃生的渴望，疯狂冲击。战斗异常惨烈，人马尸体很快堵塞了河道。雷恶地身先士卒，羌骑的悍勇再次发挥到极致，他们甚至不惜以伤换命，强行突阵。苻晖紧随其后，长槊翻飞，挑落数名燕军将领。

终于，燕军的阵线被这股亡命之徒般的冲击力撕开了一道口子。秦军骑兵付出数百伤亡的代价，成功击溃了这支阻击部队，打通了道路。

“快！通过河谷！”苻坚立刻指挥步卒快速通过，甚至来不及仔细打扫战场，只将重伤的同袍匆忙安置在相对隐蔽处。

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几天，类似的追击和阻击不断上演。慕容垂派出的轻骑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从各个方向袭来，有时是正面拦截，有时是侧翼骚扰，有时是夜间袭营。秦军被迫且战且退，行军速度受到严重影响，伤亡不断增加，士卒极度疲惫。

最大的危机发生在一处名为“飞狐陉”的太行山隘口附近。一支规模更大的燕军骑兵，约五千人，竟然提前占据了隘口两侧的高地，彻底堵死了秦军入山的通道！而身后，烟尘滚滚，慕容垂亲率的主力前锋已经隐约可见！

陷入绝境！

前有阻截，后有追兵，地形不利！

所有将士的脸上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连续的高强度行军和战斗已经耗尽了他们的体力。

“父皇，怎么办？”苻晖声音沙哑，看向苻坚。

苻坚望着那险峻的隘口和上方严阵以待的燕军，又回头看了看远方逼近的追兵烟尘，心脏剧烈跳动。现代人的灵魂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惧，但古代帝王的意志却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不能停！停下就是死！”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雷恶地！”

“末将在！”浑身是伤的羌将昂然出列。

“你率所有羌骑，还有能战的骑兵，向朕的大纛方向，做最后一次冲锋！但不是冲隘口，是冲东侧那片看起来最陡峭的山崖！”苻坚指向一个看似不可能突破的方向。

众人皆愕然。

“陛下，那里根本无法通行……”

“朕知道！”苻坚打断，“是佯攻！吸引守军注意力！做出拼死一搏、试图另寻路径的假象！”

他随即看向苻晖和李威的一名副将：“你二人，各率一千死士，待羌骑发动佯攻，敌军注意力被吸引时，从正面隘口最狭窄处，给朕强攻！不要怕伤亡！用尸体也要堆出一条路来！”

最后，他对影狼道：“带你的人，寻找小路，攀爬悬崖，从上面骚扰守军，哪怕扔几块石头下去也好！”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近乎自杀的计划，用巨大的牺牲来换取一线生机。

没有时间犹豫了！雷恶地狂吼一声，率领残余的羌骑和骑兵，向着东侧山崖发起了决死的冲锋，喊杀声震天动地。守隘的燕军果然被这反常的举动吸引，纷纷调集弓弩手向东侧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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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苻晖和副将红着眼睛，率领两千死士，如同扑火的飞蛾，向着正面隘口发起了亡命冲击！箭矢、滚木礌石如同雨点般落下，死士成片倒下，但后面的人踏着同袍的尸体，疯狂向上冲！

惨烈的攻坚战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却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秦军死伤极其惨重，尸骸几乎铺满了隘口前的斜坡。但他们的疯狂终于取得了效果，一处小小的缺口被打开了！

“陛下！通道打开了！”浑身是血的苻晖嘶声喊道。

“走！”苻坚毫不犹豫，立刻率领剩余部队，如同洪流般涌过那用生命换来的狭窄通道。影狼的人也在悬崖上方制造了一些混乱，延缓了守军的反应。

当慕容垂的主力前锋赶到时，只看到隘口处满地的秦燕两军尸体，以及正在消失在太行山崎岖山路中的秦军背影。

“追！给我追进山！”慕容垂暴怒不已，亲自督战，命令部队不顾一切地进入山区追击。

然而，一进入太行山，燕军骑兵的优势大打折扣。山路崎岖，大军难以展开。影狼的“绣衣”和熟悉地形的向导发挥了巨大作用，他们不断引导部队利用地形设伏、阻滞追兵。小规模的反击、滚木礌石、冷箭……使得燕军的追击步履维艰，伤亡不断增加。

经过数日在太行山中的艰难跋涉和断续交战，苻坚终于率领着仅存的四千余残兵，成功甩掉了慕容垂的主力追击，与前来接应的李威部队在预定地点汇合。

望着身后巍峨连绵、如同天然屏障的太行山脉，再看着眼前伤痕累累、却眼神依旧坚定的将士，苻坚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股巨大的疲惫感瞬间席卷全身。

这一次千里奔袭、险死还生，虽然损失了近三千精锐，但成功焚烧了慕容垂的后方重地，彻底打乱了他的战略部署，更重要的是，极大提振了己方士气，沉重打击了慕容垂的威望。

“陛下！”李威迎上来，看到苻坚和士卒们的惨状，声音哽咽。

“回来了……就好。”苻坚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幸存下来的将士，特别是在战斗中迅速成熟的苻晖和依旧凶悍的雷恶地，“打扫战场，救治伤员，统计战损……我们，回家了。”

虽然代价惨重，但苻坚这把深入虎穴的尖刀，终究还是给他带回了足以改变战略态势的成果。慕容垂的愤怒追击，反而印证了这次奇袭的巨大成功。

河北的战局天平，因为常山那一把火，再次向着苻坚的方向，倾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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