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洪波心中一沉,知道领导已经做出了决断。他试图做最后的努力:“领导,D省的局面刚刚稳定,正处于爬坡过坎的关键期,开叶同志在那里……”
领导摆了摆手,打断了他:“D省的工作,政宏同志可以把握好,让开叶同志换个环境,沉淀一下,学习一下宏观管理,对他长远发展未必是坏事,至于接任人选……S省的省委副书记陈继明同志怎么样?年富力强,经验丰富,为人稳重,应该能够稳定住D省的局面。”
陈继明,是公认的稳健派,与各方关系都不错,但没有太突出的政绩,用他接替郑开叶,安抚的意味十分明显。
高洪波知道,大势已去,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几天后,一份关于调整D省省政府主要领导的动议,在一次小范围会议上被提了出来。尽管包老得知消息后震怒,直接打电话给领导,痛陈利害,甚至说出“自毁长城”的重话;尽管栗立峰等人也四处奔走,但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是联合起来的、更有准备的反扑力量,以及领导出于全局考量后的最终妥协。
包老等人的奋力争取,只是让最终公告的措辞显得更“温和”一些。
初夏的一天,一则简短的人事任免消息通过官方渠道发布。
“决定:郑开叶同志不再担任D省委副书记、常委、委员职务,另有任用;陈继明同志任D省委委员、常委、副书记,提名为D省长候选人。”
没有感谢,没有评价,只有冰冷的“不再担任”和“另有任用”。
消息一出,全国哗然。
D省上下更是如同发生了一场地震,支持郑开叶的干部群众感到震惊、不解和愤怒;暗中反对者则弹冠相庆,更多的人则是茫然和担忧,不知道D省这艘刚刚调整好航向的巨轮,又将驶向何方。
郑开叶是在办公室接到高洪波亲自打来的电话的,听着电话那头高洪波沉重而带着歉意的通知,郑开叶拿着话筒的手稳如磐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无力感。
“服从组织决定。”他对着话筒,平静地说出了这六个字。然后轻轻放下电话,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又仿佛……失去了一切。
周启红着眼眶站在一旁,嘴唇翕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收拾一下,准备交接吧。”郑开叶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熟悉的一切,这一年,他在这里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带领这片土地向着光明的方向奋力前行。然而,最终还是败给了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和冰冷残酷的政治权衡。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这一次,连包老、师兄他们都无法护他周全了,他清晰地感受到,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早已织就,在他最高光的时刻,骤然收紧。
他回到办公桌前,开始默默地整理个人物品,动作缓慢而郑重,那盆绿萝依然翠绿,那套仿古文房四宝静静地躺在书架上,那些批示过的文件,还带着墨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交接工作进行得低调而迅速,陈继明很快到任,这是一个面相和善、说话四平八稳的中年人,与郑开叶的锐利形成鲜明对比,他在见面会上高度评价了郑开叶的工作,表示要“一张蓝图绘到底”,但所有人都明白,D省的“郑开叶时代”已经结束了。
离开省政府大楼那天,郑开叶没有惊动任何人,只让周启和于强开车送他,车子驶出大院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栋庄严的建筑,目光复杂,这里,有他奋斗的汗水,有他改革的雄心,也有他折戟沉沙的无奈。
他没有回首都的父母家,而是直接去了他父亲早年间在济州购置的那处安静的住宅,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赋闲在家的日子,突然变得漫长而煎熬,不同于上一次在花都时的短暂等待,这一次,他清楚地知道,“另有任用”很可能意味着漫长的雪藏,对手不会给他轻易翻身的机会。
门庭冷落鞍马稀,除了极少数真正的旧部如郭鹏、栗阳等人冒险前来探望,表达愤懑与支持外,往日那些络绎不绝的“拜访者”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甚至连一些他曾经提拔、倚重的干部,也选择了明哲保身,音讯全无。
世态炎凉,莫过于此。
郑开叶每天的生活变得极其规律:看书、看新闻、在院子里散步,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分析局势,思考未来的可能,但那股深沉的无力感,却时常在不经意间袭来,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之时,他回想起在D省推行“强基固本”时遇到的重重阻力,想起那些被触动利益者怨毒的眼神,想起柳国成的嚣张,吴政宏的暧昧,江渊的落井下石……他发现自己纵然有满腔抱负和过人能力,在某种根深蒂固的体系和强大的联合力量面前,依然显得如此渺小。
林姿带着孩子们从首都赶了过来,默默陪伴着他,看着丈夫眉宇间难以化开的郁结,她心疼不已,却只能用温柔的行动来安慰,安心和开心似乎也察觉到父亲心情不好,变得格外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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