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还没散,林羽的车刚拐进青山镇的老巷,就看见母亲家的院门上泼着漆黑的油漆,“少管闲事” 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在灰白墙面上格外刺眼。母亲缩在小卖部的玻璃门后,隔着老远朝他挥手,手里的围裙还攥得发皱,声音透过寒风传过来,带着哭腔:“小羽,别靠近!昨晚半夜有人泼的漆,还扔了块石头,砸在窗台上……”
林羽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泛白。他没直接上前,而是拨通老周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老周,立刻派两个痕检的同志过来,提取油漆和石头上的指纹,另外,把我妈和女儿转移到市纪委安排的安全屋,王海涛动真格的了。”
挂了电话,他走到小卖部,接过母亲手里的热粥,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又酸又怒:“妈,委屈您了,先去市里住几天,等我把这事解决了,就接您回来。” 母亲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叮嘱:“别跟他们硬拼,妈不在乎房子,只在乎你和孩子安全。”
安置好母亲,林羽驱车直奔市住建局。举报信里写得清清楚楚 —— 王海涛违规批给小舅子的工业用地,需经住建局 “土地性质变更审批”,而签字栏里隐约能看到 “分管副市长 高明远” 的名字。高明远,分管城建的副市长,正是王海涛背后的靠山,也是 “别挡别人的财路” 里的 “别人”。
住建局档案室的铁门紧闭,管理员老张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看到林羽掏出具名 “查 2023 连开发区土地档案” 的函,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开发区的档案去年就移交了,要查去市档案馆!”
“移交记录呢?” 林羽往前一步,眼神逼得老张后退半步,“我刚从市档案馆过来,他们说没收到,你要是拿不出移交记录,就是故意隐瞒,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市纪委。”
老张的脸色变了,手在口袋里攥了攥,最终还是掏出钥匙:“别打!我给你找还不行吗?但丑话说在前头,只能看,不能带出去,更不能拍照!” 档案柜拉开时发现 “吱呀” 的怪响,老张抽出一卷泛黄的档案,重重拍在桌上:“就这,看完赶紧还回来,要是丢了,我可担不起责任。”
林羽翻开档案,心脏猛地一缩 ——“土地性质变更申请表” 上,“分管副市长意见” 一栏,赫然是高明远的亲笔签名,日期是 2023 年 6 月 15 日,而这块地在三天后就以 “仓储用地” 的名义,低价卖给了王海涛的小舅子。更刺眼的是附件里的 “评估报告”,明明标注着 “市场价值 1.2 亿元”,最终出让价却只有 3000 万,差价近一个亿!
“这评估报告是谁做的?” 林羽指着签名栏里的 “市资产评估事务所”,老张别过脸,含糊道:“不清楚,都是按流程来的。” 林羽没再追问,掏出手机快速拍下关键页 —— 他知道,老张只是个办事的,真正的大鱼是高明远。
刚走出住建局,林羽就收到老周的消息:张师傅(开发区原档案员)被人监视了,在老家属院门口,有两个穿黑夹克的男人守着,像是在等什么人。林羽心里一紧,张师傅手里有王海涛伪造土地证明的直接证据,要是被灭口,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他绕到老家属院的后门,翻过高高的砖墙,落在满是落叶的院子里。张师傅家的窗户开着,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你要是敢把伪造证明的事说出去,你儿子在开发区的工作就没了!” 是王海涛的声音!
林羽屏住呼吸,悄悄摸到窗边,掏出手机录像。张师傅的声音带着颤抖:“我都按你们说的做了,证明也烧了,你们别找我儿子麻烦……”
“烧了?” 王海涛冷笑一声,“我要的是你永远闭嘴!” 话音刚落,就听见 “哐当” 一声,像是椅子倒了。
林羽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房门。王海涛正揪着张师傅的衣领,手里还拿着个打火机,看到林羽,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变得狠厉:“林羽!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放开他!” 林羽掏出之前拍的档案照片,“高明远签字的审批表、1.2 亿变 3000 万的评估报告,我都有了,你再动张师傅一下,就是罪加一等!”
王海涛的手松了松,张师傅趁机挣脱,躲到林羽身后。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老周带着警察赶来了!王海涛想跳窗逃跑,却被警察一把拽住,按在地上。“林羽!你等着!高副市长不会放过你的!” 他嘶吼着,被押出房门时,还不忘恶狠狠地瞪着张师傅。
张师傅瘫坐在地上,从床底掏出个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份没烧干净的伪造证明残片,还有一张 U 盘:“这是…… 这是王海涛让我伪造证明时的录音,我没敢烧,藏在这儿了。” 林羽接过 U 盘,心里一阵激动 —— 有了录音、档案、评估报告,高明远和王海涛的罪证链又多了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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