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虎镇星河 第404章 林婉儿的选择

秦千风再睁眼时，鼻尖萦绕着铁锈与檀香混合的气味。

他躺在一块刻满星轨纹路的青石板上，抬头便见九盏青铜灯在头顶盘旋，灯油里浮着半透明的晶簇，每盏灯的火焰都呈现不同命纹的形态——有柳叶状的，有锁链状的，还有一道暗紫色的，正随着他的呼吸明灭。

"醒了？"

女声从祭坛高处传来。

秦千风翻身坐起，这才发现林婉儿站在七阶台阶顶端，月白裙角沾着暗红血渍，原本温婉的眉眼此刻像蒙了层冷霜。

她锁骨处的双命纹不再交缠，柳叶纹浮在皮肤表层，暗红纹却像活物般钻入颈后，在发间透出妖异的光。

"这里是命种祭坛。"林婉儿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指尖划过身侧青铜柱上的刻痕，"十年前我被命运之眼选中时，就是在这里获得了'命运重塑'的机会。"她转身时，秦千风注意到她腕间的银锁碎片全部消失了，"当时我以为能改写高尔村的命运，可最后......"她突然笑了一声，"原来连'放弃重塑'都是命运之眼设计好的剧本。"

秦千风按住仍在刺痛的气海穴。

方才被刺入的命力像根细针，正顺着经脉往丹田钻。

他不动声色地运转形意门心法，试图将那股外来命力引到指尖——这是他在秘境里偷学的"藏锋术"，连白璃都不知道。

"你不是林婉儿。"他突然开口。

林婉儿的睫毛颤了颤。

"真正的婉儿不会在说'对不起'时咬后槽牙。"秦千风盯着她的喉结，"你刚才吞咽的频率比平时快三倍，上次在药庐煎错药时，她也是这样。"他慢慢站起来，青石板上的星轨突然亮起银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还有，她的命纹是暖红色，你颈后的暗红......"他眯眼，"掺了镜妖的血。"

祭坛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林婉儿的指尖突然掐进掌心，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你比资料里更难对付。"她的声音开始重叠，一个是原本的清润，另一个沙哑如锈铁，"但没关系——"她抬手，九盏青铜灯同时炸裂，晶簇碎片如暴雨般落下，"命运审判庭要的是你的选择，不是你的聪明。"

秦千风旋身避开最近的碎片，余光瞥见碎片落地后化作镜面。

每面镜中都映着不同的自己：有在高尔村被孩童推下悬崖的，有在形意门被逐出师门的，有抱着断气的林婉儿跪在镜湖边的......七十二面镜子同时转动，他的影子被切割成无数碎片，重新拼贴成一个穿着暗紫道袍的"他"。

"接受命运归宿，你将成为守护者。"暗紫道袍的"秦千风"走出镜面，指尖点在他眉心，"记忆、情感、轮回之苦，全部剥离。

你会看见命运之眼的全貌，成为规则的一部分。"

"如果拒绝？"秦千风问，同时用藏锋术将那根命力细针逼到左手小指。

"堕入虚无。"镜面中的"他"笑了，"你的意识会被拆解成最原始的命力，永远困在命运回廊里，看着七十二个你重复死亡、绝望、崩溃......"

秦千风的瞳孔收缩。

他想起十岁高烧时听见的声音，想起每次突破瓶颈时脑海里闪过的陌生功法，想起林婉儿每次欲言又止的眼神——原来从高尔村的那个雪夜开始，所有选择都只是命运之眼的沙盘推演。

但他的右手悄悄摸向腰间。

那里挂着白璃送的"破妄珠"，说是能破幻境，实则是用她本命晶核淬炼的护心丹。

此刻珠子在发烫，说明眼前的审判庭至少有七分是真。

"我接受。"他突然说。

镜面中的"他"顿了顿，命纹泛起狂喜的金斑。

"但我要见林婉儿。"秦千风往前一步，踩碎脚边一面映着"高尔村大火"的镜子，"真正的她，不是复制体，不是影。"

"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那我拒绝。"

镜面突然剧烈震颤。

秦千风看见暗紫道袍的"他"额角爆出青筋，这是方才所有镜像里的"他"都没有的表情。

很好，说明这个审判庭的意志并不完全统一。

"带她来。"他加重语气，藏锋术已经将那根命力细针锻成了一根尖刺，"否则我现在就自毁丹田。"

镜面中的"他"沉默片刻，抬手召来一面新的镜子。

镜中映出林婉儿被铁链锁在血月谷石牢的画面：她头发散乱，左肩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锁骨处的柳叶纹正在缓缓熄灭。

"她还活着。"秦千风的声音发紧。

"所以你更该接受。"镜面中的"他"逼近，"只有成为守护者，你才能......"

机会来了。

秦千风左手小指猛的一弯，那根命力尖刺顺着暗紫道袍"他"的指尖命纹倒刺回去。

同时右手捏碎破妄珠，丹田里的晶核突然爆发，将所有镜面震成齑粉。

"逆命三式·命断！"

这是他在丹霞宗秘典里偷练的禁术，需要燃烧三成功力撕裂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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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影从祭坛顶端跌落，她的身体正在透明化，暗红命纹像被抽干的血液般褪去。"你......"她抓住秦千风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骨头，"真正的婉儿在天命塔......"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化作光点，只余下一片银锁碎片落在秦千风掌心。

同一时刻——

白璃捏碎的命纹玉牌在掌心炸开。

她站在丹霞宗演武场屋顶，望着镜湖方向翻涌的黑雾，对身边的墨云道："林姑娘的命纹波动断成了两截，一截在祭坛，一截......"她眯眼看向血月谷方向，"在镜妖老巢。"

墨云将匕首在指尖转了个花，发间的银铃轻响："我去血月谷。"她跃上屋檐时，衣摆扫落一片瓦，"你盯着丹霞宗，玄真子前辈的命纹刚才也乱了。"

白璃点头，目光扫过演武场中央——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和玄真子长得一模一样的老道，正用玄真子从未用过的"蚀骨指"戳穿他的道袍。

玄真子倒退三步，嘴角溢出黑血。

他望着对面"自己"额间的暗紫命纹，终于明白方才镜湖幻境为何如此真实——那根本不是幻境，是命运之眼用他的记忆捏出来的杀局。

"逆寿化元。"他咬碎嘴里的寿元玉符，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十年寿命，换你命力逆流。"

暗紫道袍的"玄真子"突然僵住。

他的命纹开始倒转，从指尖往丹田回流，每退一分，身体就透明一分。

玄真子趁机甩出七枚定魂钉，钉入对方七处大穴："滚回你的命运回廊！"

当秦千风跌回镜湖岸边时，月亮正悬在湖心亭上方。

他扶着柳树喘气，目光扫过湖面——林婉儿正坐在石凳上，抱着那只她养的橘猫，月光落在她发间，将锁骨处的命纹映成淡金色。

"千风？"她抬头，眉眼弯成月牙，"你去哪了？

我等你一起看月亮呢。"

秦千风的手慢慢摸向腰间。

那里的晶核还在发烫，而林婉儿发间，有一缕极淡的暗紫命纹，正随着她的呼吸，缓缓没入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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