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咔嚓!
接连好几个老鼠夹子被触发,在外头蹲守的一眾知青闻声,第一时间就衝进了仓库內!
见到放著酸菜的老鼠夹子上,被夹住的老鼠不住在挣扎,无一不是瞪大了双眼。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陈然这一手厉害得有些匪夷所思。
最终还是那个戴著眼镜的男知青周明远率先反应了过来。
他是復旦大学农业微生物学系大三的高材生,因高校调整暂停学业,在祖国的號召下,特意报名来了农场拓荒。
想明白陈然是用了什么原理的他,激动地直用笔记本拍自己的大腿:“陈老师!你太厉害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不是?周眼镜,你咋就明白了啊?”
“快和我们说说!陈老师是怎么做到的?”
几个女知青见周明远光顾著自己一个人激动也是急得不行,立即催促著就让他解释这其中的原理。
得到陈然默许,周明远便解释道:“酸菜发酵后期会產生正己醇和乙酸乙酯,前者气息类似青草气息,后者则是类似果香,这些都能有效地覆盖老鼠夹上的铁腥味。”
“而沟鼠的嗅皮层对乳酸菌代谢物的敏感度是我们人类的两百倍!这会让它们只能闻到酸菜的气味,而忽略陷阱带来的危险。”
“而且现在是冬天,沟鼠需要寻找发酵食物来补充肠道菌群来维持体温,不光如此,酸菜里提供的亚硝酸盐也能有效地缓解鼠类冻伤……”
这些理论、数据周明远从来都只在论文里见过,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能將其运用道到生活之中,他这会和一眾知青们解释著,看向陈然的眼神也跟著变得狂热起来了。
就他这幅膜拜的模样,连带著几个女知青眼睛也变得闪亮亮的了。
对此,陈然则是笑而不语,前世的他身为一名特种兵,所经歷的各类野外生存训练,靠的就是这些微生物知识。
腐烂的樺树茸能诱捕野兔,发酵的松针汁能驱赶毒蛇,如今对付耗子,不过是牛刀小试罢了。
“我真是服了……”
一眾听明白过来的知青都是恍然大悟,陈铁柱陈老师就只有心理不平衡了。
啊?
自己也姓陈,你对待他的態度凭什么就这样?就光顾著捧他的臭脚?对老子你就只知道解释笑点是啥?
“我呸!歪打正著罢了!”
陈铁柱梗著脖子囔囔道:“就靠这老鼠夹子一只一只夹,啥时候才是个头?”
“你有本事的,就把满仓库的耗子都逮光啊!”
陈铁柱此刻颇有一幅你行你上啊的气势,陈然目光扫过老鼠夹上那一只只油光水滑的沟鼠便是咧嘴一笑:“谁告诉你……我要一只一只逮了?”
“铁柱哥,別怪我没提醒你,没事就少张嘴,容易暴漏智商。”
都懒得搭理陈铁柱这个跳樑小丑,陈然见这眼镜知青懂得挺多,有心考考对方,便將手上提溜著的柳条筐上的布给掀了开来。
里面装著的,不光是酸菜,还有一袋母亲清早刚磨好的辣椒粉,和芸丫攒的那些松塔壳。
给一眾知青瞧了瞧自己带来的灭鼠神器,陈然狡黠一笑,便问道:“你们猜猜看,我接下来准备干啥?”
“这个……”
“不知道誒……”
几个女知青都是靠著周明远的解释才明白了酸菜的门道,哪可能瞬间就明白陈然又冒出了什么鬼点子。
周明远看到柳条筐里装著的一袋辣椒粉倒是猜到了一些端倪。
他扶了扶眼镜,试探性问道:“陈然同志,你是打算用烟去熏耗子?”乾草加上辣椒麵一点燃,那气味別说是耗子了,就连人闻著都得直咳嗽!
周明远猜测,陈然应该是想靠这种法子將沟鼠从洞里逼出来,让它们自投罗网。
这方法绝对是可行的,可问题是……
人群中,有女知青问道:“陈然同志,这仓库这么大,耗子也不可能只挖了一个洞,咱们怎么找耗子洞?”
“对呀,总不能掘地三尺吧?”
不相信陈然会用这种笨办法,大伙都是一脸期待地看著陈然。
陈然见状,狡黠一笑,指著夹子上吱吱作响的沟鼠,便解释道:“咱们找不著耗子洞在哪,难道它们还不知道回家的路吗?”
陈然说著,从柳条筐里取出一个松塔壳,往里面倒了点辣椒粉,便解释道:“松塔壳里混上辣椒粉,然后再塞上乾草一点燃,再绑在这群耗子的尾巴上,你们猜猜它们要是受惊了,第一反应是什么?”
“妙啊!”
周明远一脸激动惊呼道。
耗子受惊了,当然第一反应是往自己的巢穴里钻,它们这一钻,不就正好將火源带进自己的老巢了吗?
到时候,混著辣椒麵的呛人烟雾便会瀰漫至耗子洞,就耗子那高於人类百倍的嗅觉,肯定第一时间就往洞口钻。
如此以来,大伙岂不是只要用麻袋在洞口等著,就能等著耗子往麻袋里钻了嘛!
“陈然同志,你太聪明了!”
“我请愿!我去拿火盆!”
“我去找绳子!”
陈然这一套科学捕鼠的法子比陈铁柱强得可不是一倍两倍,这些知青一瞬间只觉得陈然刷新了她们对农村的认知。
怪不得祖国说要大伙再接受一遍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这些知识可不是课本上能学到的!
几个女知青跃跃欲试,立即就帮忙操办了起来,帮忙找火盆的找火盆,塞松塔壳的塞松塔壳,大伙齐心协力,很快,由陈然亲自绑上松塔壳的这些鼠鼠自爆卡车们就发动了。
尾巴后面散发的呛人烟雾,让它们第一时间就產生了应激反应,一个个拖著松塔壳,就朝著各自的洞口狂奔而去了!
“快跟上!”
大伙爭抢先后跟上,很快,就各自锁定了一个隱蔽的老鼠洞口。
青烟裊裊,不多会就蔓延到了洞口,鼠洞里立即传来了吱吱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逃!
“快!都赶紧堵住洞口!”
陈然见状,连忙喝道!
知青们手忙脚乱连忙就用手里的麻袋堵死了出口!
灰扑扑的耗子群如溃堤洪水般涌出,慌不择路就全装进了麻袋里。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戴著眼镜的周明远张开麻袋,小心翼翼地数著里边扑腾的耗子,声音激动得都变得调:“我这逮了整整四十三只!甚至连耗子崽都一锅端了!”
“五十二只!”
“我三十七只!”
大伙爭先恐后报著自己的战绩,唯独是陈铁柱一个人张著大嘴,活像条搁浅的胖头鱼一样看著眾人欢呼雀跃的模样。
这特么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