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汜称也上疏劝谏说:“老天爷爱护君主,那可是尽心尽力的。所以要是政治没搞好,就会降下灾异来警告。能改正的,就算处境危险也会昌盛;不改正的,就算现在安稳也一定会灭亡。元年三月癸卯日,敦煌的谦德堂塌陷;八月,效谷地裂开;二年正月初一,大雾弥漫,四处都被遮住;四月,太阳发红,没有光芒,过了二十天才恢复正常;十一月,狐狸跑到南门上;今年春天和夏天,又连续地震了五次;六月,有流星坠落在建康。我虽然学问比不上古人,也活了五十九岁了,就给殿下简单说说我耳闻目睹的事儿吧,也不再扯那些史书上的事儿了。以前咸安初年,西平发生地裂,狐狸跑进谦光殿前,没多久秦国的军队就突然来了,都城守不住。梁熙做凉州刺史的时候,不抚恤百姓,就知道搜刮钱财,建元十九年,姑臧南门崩塌,有陨石落在闲豫堂,第二年就被吕光杀了。段业在这儿当政,三年里,地震了五十多次,后来先王在瓜州兴起,沮渠蒙逊在张掖篡位弑君。这些都是眼前发生的事儿,殿下您也清楚得很。效谷是先王起家的地方,谦德堂是您登基的地方,地基塌陷,大地裂开,这都是大凶的征兆啊。太阳是阳气的精华,象征着中原地区;太阳发红没光芒,说明中原地区要衰落了。俗话说:‘野兽进家,主人要离开。’狐狸跑到南门上,这也是很大的异常现象。现在蛮夷越来越强大,咱们中原越来越弱小。希望殿下赶紧停止修建宫殿的工程,别再沉迷游玩打猎的娱乐,礼请那些杰出的人才,爱护百姓,来应对上天的警示,防范还没发生的灾祸。”沮渠歆还是不听。
秋天,七月,宋公刘裕终于接受了进爵的任命。八月,他把驻地迁到寿阳,任命度支尚书刘怀慎为督淮北诸军事、徐州刺史,镇守彭城。
八月二十二日,北魏皇帝拓跋嗣往东巡视;九月初五,回到平城。
九月,宋王刘裕辞去扬州牧的职务。
西秦左卫将军乞伏匹达等人带兵到漒川讨伐彭利和,把彭利和打得大败,彭利和单人匹马逃到仇池;乞伏匹达等人抓获了彭利和的妻子儿女,把三千户羌族豪强迁到枹罕,漒川的三万多户羌族人都像以前一样安居乐业。冬天,十月,西秦任命尚书右仆射王松寿为益州刺史,镇守漒川。
宋王刘裕觉得河南地区太萧条,十月初七,把司州刺史刘义真调任为扬州刺史,镇守石头城。萧太妃对刘裕说:“道怜是你一起吃苦过来的兄弟,应该让他当扬州刺史。”刘裕说:“我对道怜,哪会舍不得啥呀!扬州是国家的根本所在,事务特别多,道怜应付不来。”太妃说:“道怜都五十多了,难道还不如你十岁的儿子?”刘裕说:“义真虽然是刺史,但不管大事小事,实际上都由我决定。道怜年纪大,要是不亲自处理事务,在声望上就不够。”太妃这才没话说了。刘道怜这人又笨又粗俗,还贪心放纵,所以刘裕不愿意用他。
十一月初一,发生了日食。
十二月初七,北魏皇帝拓跋嗣往西巡视到云中,从君子津西边渡过黄河,在薛林山大肆打猎。
十二月初五,宋王刘裕被赐予特殊的礼遇,他的太妃被晋封为太后,世子被立为太子。
【内核解读】
元熙元年(公元419年),正值东晋王朝摇摇欲坠、南北朝格局酝酿成型的关键节点。这一年的历史记载看似是零散的事件堆砌,实则暗藏着权力更迭的逻辑、治国理念的碰撞与文明兴衰的密码,透过这些事件,可清晰窥见乱世中各方势力的生存博弈与历史演进的必然轨迹。
权力更迭:东晋的黄昏与刘裕的崛起
东晋末年的权力舞台上,刘裕无疑是最耀眼的主角。元熙元年正月,朝廷“征宋公裕入朝,进爵为王”,这一事件看似是常规的爵位晋升,实则是刘裕权力达到顶峰的标志。他的“辞让”更像是一种政治姿态,既彰显对朝廷礼仪的“尊重”,又以退为进巩固权力,这种“辞而不受”的戏码在古代权力交接中屡见不鲜,成为权臣积累政治资本的惯用手段。
与此同时,刘裕对宗室的清洗与对地方势力的布局形成鲜明对比。他诛杀司马楚之的叔父与兄长,迫使司马楚之流亡聚众复仇,这既是消除潜在威胁的必然举措,也暴露了权力斗争的残酷性——在王朝更替的前夜,血缘纽带早已让位于权力野心。而“敕刘道怜司空出镇京口”,则体现了他对核心战略要地的掌控欲,通过亲属镇守关键节点,构建起以家族为核心的权力网络。
值得玩味的是刘裕对扬州牧职位的安排。面对太后“用道怜为扬州”的提议,他以“扬州根本所寄,事务至多,非道怜所了”为由拒绝,最终任命世子义真。这一决策背后,是清醒的政治考量:扬州作为王朝核心区域,必须由完全可控且能承担重任者掌控。道怜“愚鄙而贪纵”的特质,不符合刘裕对核心权力区管理者的要求,这既展现了刘裕的识人用人标准,也暗示了未来刘宋王朝的权力传承逻辑——能力优先于血缘亲疏,实用主义主导政治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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