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脱：我竟是最终黑暗 第20章 云雾缭绕处

晨光熹微，栖霞山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霭与绚烂的花海之中。苏铭轩与婉儿的身影出现在蜿蜒的山道上，与寻常踏青的游人并无二致。

婉儿深吸一口带着浓郁花香的清新空气，连日来心头那丝若有若无的烦闷似乎都被涤荡一空。她雀跃地走在前面，裙摆拂过沾着露水的霞光花，不时回头，指着某处特别繁茂的花丛或一只翩跹的灵蝶，眼眸亮晶晶地看向苏铭轩。

“少爷，您看那边！像不像一片彩云落在地上了？”

“少爷，这朵花的花心是金色的呢！”

苏铭轩跟在她身后，步伐悠闲，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偶尔应和一声，或是指点她辨认某种罕有的、具有宁神效果的伴生灵草。他看似全然沉浸在陪伴婉儿的闲暇中，实则灵觉如同无形的水波，早已悄无声息地漫过整座山峦。

在他远超常人的感知里，这片生机勃勃、灵气盎然的土地之下，一丝极淡却无法忽视的冰冷死寂，如同植物的根系般，深植于地脉深处，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巧妙地借助磅礴的生机掩盖着自身的存在。

‘以生蕴死，倒是好算计。’他心中漠然，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混沌气息弹出，无声无息地融入脚下大地。并非强行祛除，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医师，引导着地脉中原本温润平和的灵气，更加集中地流向婉儿所在的区域，在她周围形成了一道无形却有效的滋养屏障，潜移默化地巩固着她的心神，消弭着之前被种下的负面情绪。

婉儿对此浑然不觉，只觉得身在此山，心神格外宁静舒畅，连体内灵力的运转都似乎顺畅了几分。她沉浸在花海与少爷的陪伴带来的双重喜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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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云渊城那间隐秘的地下秘所内，气氛却与山间的明媚截然相反。

昏暗的骨灯映照下，“柳芸”跪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向着那道扭曲的阴影虚影禀报着栖霞山的动向。

“……目标已进入预设区域，情绪稳定，未见明显排斥反应。‘惑心孢’的残留影响正在被环境力量缓慢净化，但根基已种下。”她的声音毫无起伏，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工具状态。

阴影虚影缓缓蠕动，发出沙哑的精神波动：“无妨。栖霞山的‘静默节点’已运行超过一甲子，与地脉融合极深，非界主亲至难以察觉。借助它，我们不仅能观察，更能引导地脉之气，于无声处放大她内心的波澜。苏铭轩带她来此，倒是省了我们一番手脚。”

“尊使英明。是否启动节点，施加影响？”

“暂不急切。”虚影否决，“观察苏铭轩的反应。他若无所觉，便是我们机会。他若有所察觉……也能借此试探其深浅。冥骸尊者需要更准确的评估。”

“是。”柳芸低头应命。

“瑶光圣地那边，最近可有异动？”虚影转而问道。

“云胤真人及其弟子仍在城中，协助清理城西残余，并未与苏铭轩再有接触。但属下感知到，有一股更隐晦、更强大的神念，近期曾数次扫过云渊城，疑似圣地更高层次的存在在关注此地。”

虚影沉默片刻，阴影翻涌：“意料之中。苏铭轩此人，已成变数。各方目光汇聚于此，我等行动需如履薄冰。继续监控，等待指令。”

“是。”

虚影消散，秘所重归死寂。柳芸起身，走到那面符文墙壁前，指诀变幻。墙壁上涟漪荡漾，显现出栖霞山花海的景象，视角隐蔽，仿佛是从某块山石或某株古木的“眼睛”中看去。画面中，苏铭轩正俯身，将一朵开得极盛的霞光花别在婉儿的鬓间，少女颊飞红云，笑靥比花更娇艳。

柳芸冰冷的眼眸注视着这一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如同记录数据般，将“目标情绪积极，守护者行为亲密”的信息刻入传递符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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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山上，苏铭轩为婉儿簪花的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兴之所至。但在花瓣触及她发丝的刹那，一缕精纯至极、却隐晦到极致的混沌意念，已顺着那冥冥中的窥视联系，如同逆向生长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而去。

他并未立刻斩断这窥视，反而如同撒下香饵的渔夫，故意让自身与婉儿周围那被特意引导的、过于“和谐”与“滋养”的灵气环境，透过这窥视的“通道”，清晰地传递回去。

他要让幕后之人看到他们“想”看到的——苏铭轩似乎并未察觉地脉异常，只是单纯带侍女散心，甚至可能因为此地灵气有益而颇为满意。

山顶的风更大了些，吹得花海如彩浪翻涌，也吹动了苏铭轩的青衫与婉儿的发丝。

“少爷，我们到山顶了！”婉儿指着前方一块巨大的观景平台，兴奋地喊道。

苏铭轩抬眼望去，只见云海在脚下翻腾，远方云渊城的轮廓在晨曦中若隐若现。

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这风，已起于青萍之末，缭绕于花海之间，也低徊于地底深处。他牵着婉儿，踏上山巅，仿佛将明与暗、生与死、注视与反制，都一并踩在了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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