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人救命,自然得乖巧地在院里听从医者调遣。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等竟是一整夜。
静谧的方寸之地,传来当啷的开门声。
李清河耷拉着眼皮,铜面具还是鲜亮如初。
稀罕的半片阳光落在了他的脚下,谢寻安垂下的眼睫颤了颤。
绀青的袍子变得有些糟污,那双似醉的丹凤眼弥漫浅浅倦意,水汽逐渐浸润了眼尾。
显然,他是一夜未眠。
玉质金相,凛若秋霜。
千金堂的少堂主,不愧为江湖榜上有名的贵公子,饶是李清河阅人无数,也觉得谢寻安可以挤进当今前十。
至于木绍岐黄之术,江湖里这人当属第一。
他吐字清晰,“李楼主,以后每隔三日,我来给烟雨楼给他施针。
”
李清河头晕眼花,“多谢少堂主。”
谢寻安的声音不掺杂多余的情绪,“诊费千金堂会上门来取的。”
李清河突兀地挠了挠头,“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谢寻安垂眸,“不知道。”
李清河很快换了说法,“那他...要多久才能好?”
“不知道。”
一模一样的回答,谢寻安又道:“若是施针的效果的不好,这人说不准会心智错乱,一辈子当个傻子”
“一辈子呀...”
李清河喃喃道,沈难要是不好,该不会要一辈子赖在烟雨楼吧。
谢寻安有些头疼,“可有人知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这次换李清河说不清楚的,这人来得莫名其妙,昏得恰到时候,还没有人来得及问他缘由。
谢寻安不觉回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收敛了神色,“楼主还是好好照顾他吧,谢某先回千金堂了。”
李清河顺势拍醒手边的姜水,姜水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声,只听楼主道:“还不送少堂主回去。”
“是。”
姜水蹭地一下站起身来。
台阶上的李清河也跟着站起来松了松胳膊,动了动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