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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轻蔑地看着她,讥讽地说:“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的确不是置身于山野丛林,你在比山野丛林更危险的神农山。
山野丛林中,再危险的猛兽不过是吃了你,可在神农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次如果你死了,会有多少人因你而死?赤水丰隆已经打破了几万年来四世家的均衡格局,现在涂山氏的族长突然亡故,唯一的子嗣还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涂山氏也许就会被赤水丰隆和其他氏族瓜分了?在权势利益的引诱前,都有人甘冒奇险去弑君,杀个你算什么?我现在是真后悔和你这个愚蠢软弱的女人命脉相连!算我求你了,在你蠢死前,赶紧想办法,把我们的蛊解了!”
小夭微笑着,温柔地看着他,心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多很多年前,相柳是不是也是这样子?看似狡诈凶狠,却又质朴简单,如果那个时候,她能遇见相柳,是不是相柳也可以找到一个心爱的女子?他会带着她一起去花妖的店铺里买香露,一起去找藏在深巷里的食铺子……小天下意识地去看相柳,相柳侧身而立,望着海天深处,唇畔含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因为唇角这个浅浅的弧度,他完美的侧脸脸不再冰冷无情,有了一点烟火气。
小夭找了个舒适的角落坐下,望着蔚蓝的碧空,听着海鸟的鸣叫,昏昏沉沉地打起了瞌睡。
相柳的声音突然响起:“根据你的推测,要杀你的人是谁?”
小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清醒了一会儿,说道:“音珠里的声音倒罢了,听过璟说话的人很多,模仿璟说话并不难。
可里衣上那首歌谣听过的人却不多,除了璟的侍从,我的侍女,还有丰隆、馨悦,就连颛顼都没听我唱过。
我的侍女不可能!璟的几个侍从,我也相信他们!那只有丰隆、馨悦了,他们有这个能力胆魄,也给得起信天翁妖说的天大的价钱。”
“赤水丰隆,神农馨悦?”
“嗯,但我想不通为什么,我和他们唯一的过节就是当年的悔婚,可这都多少年过去了?看上去,丰隆真的一点不介意了。
至于馨悦,我的确不够讨好她,可除了我和丰隆的事,我也没得罪过她,她就算讨厌我,也不至于想杀了我。”
小夭挥挥手,像是赶走了讨厌的苍蝇,“算了,不想了!”
小夭这样子,完全不把一位大将军族长,一位王后当回事,丰隆和馨悦都不是一般人,不管是谁做的,有第一次,就绝对会有第二次,下一次可不会这么好运。
左耳都不赞成,插嘴道:“应该杀了他们。”
小夭笑起来,对左耳说:“这不是山野丛林,不是觉得他危险,就能打死他。”
天下初定,丰隆和馨悦的身份都十分敏感,颛顼正在尽全力让各族融合、和谐共处,小夭不想因为自已让颛顼头痛,更不想因为自己引起氏族间的冲突,甚至战乱。
船平稳快速地向着西边行驶,一群群白色的海鸟时而盘旋而上,冲上碧蓝的天空,时而飞扑而下,冲进蔚监的大海。
相柳望着海鸟,慢慢地说:“以前我认识的玟小六有很多缺点,唯独没有逆来顺受、愚蠢白痴的缺点,你是不是这些年被涂山璟照顾得太好了?他一死,你连如何生存都忘记了?”
小夭现在最忌讳人家说璟死了,怒瞪着相柳。
相柳轻蔑地看着她,讥讽地说:“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的确不是置身于山野丛林,你在比山野丛林更危险的神农山。
山野丛林中,再危险的猛兽不过是吃了你,可在神农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次如果你死了,会有多少人因你而死?赤水丰隆已经打破了几万年来四世家的均衡格局,现在涂山氏的族长突然亡故,唯一的子嗣还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涂山氏也许就会被赤水丰隆和其他氏族瓜分了?在权势利益的引诱前,都有人甘冒奇险去弑君,杀个你算什么?我现在是真后悔和你这个愚蠢软弱的女人命脉相连!算我求你了,在你蠢死前,赶紧想办法,把我们的蛊解了!”
小夭走到船舷边,眺望着海天尽处,海风呼啸而过,血红的嫁衣猎猎飞舞。
夕陽的余晖将她的身影勾勒得浓墨重彩,她身上的嫁衣红得就好似要滴下血来。
太陽渐渐落下,月儿从海面升起,刚过满月之日不久,不仔细看,月亮依旧是圆的。
小夭指着月亮,对相柳说:“你看!”
相柳冷冰冰地看着她,动都没动,左耳倒是扭过头,看了看月亮,干巴巴地说:“很圆的月亮!”
小夭扑哧笑了出来,凝视着月亮,说道:“璟选了满月之日成婚,我本来想问他为什么,但有些不好意思,想着成婚后有的是时间,就没有问。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三十二天前,孟夏之月的满月日。
他下午来小月顶和我辞行,说是晚饭前走,可用过晚饭后依旧没走。
一直到月亮攀上了山顶,我们依旧在山涧踏着月色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