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段知微本来笑着在跟苏莯在说话,听他如此说,笑容僵在了脸上。
苏莯道:“麻烦段娘子备些热水药膏什么的,官署已经派了辆牛车将都尉送回府邸了。”
段知微心焦又生气:“是哪个不长眼的打了我家夫君。”
她这气非同小可,抄起食肆边的扫帚就要去跟敌人拼命。
苏莯小心翼翼望了她一眼:“是圣人下的责罚,值守赵景公寺的金吾卫每人二十军棍。”
“哦,你早说是皇帝啊,那没事了。”
段知微心想,然后默默放下了扫帚。
阿盘最近几日在悲田坊帮助寺庙预备浴佛节素斋,段知微托请了陈桂芳来帮忙,自己赶紧驾了驴车回袁府。
刚巧在袁府门口遇到了将袁慎己送回来的牛车。
袁慎己阴沉着一张脸,推开旁边准备扶他的两个内侍,强撑着自己大步走下来。
段知微赶紧跑过来,勉强支起一张笑脸道:“劳烦两位将我家夫君送回来。”
然后从袖子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不值当什么,天气有些热了,两位辛苦,拿去饮一碗酪浆吧,就当是妾的心意了。”
将两位内侍打发走了,段知微赶紧跑过来扶他。
袁慎己阴沉的一张脸看到她赶紧转变的温和些:“这点小伤算什么,夫人无须挂怀。”
他生得高大,段知微在他手臂底下扶着他,像他的一根小小拐杖。
袁慎己觉得有趣,心情也好了几分。
段知微没好气瞪他一眼:“受了这么个责罚,也亏是你还能笑得出来。”
又想到他关于拐杖的形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待你老了,走不动路了,我还扶着你。”
“行,你这辈子都扶着我。”
他低头温柔望她,俯身去吻她。
“哎呦都什么时候了还亲我,赶紧回房躺着吧。”
她红着脸道。
幸好老管家夫妇也从乡下赶回了长安,帮忙去请大夫,熬煮中药。
段知微帮他褪下衣裳,腿上被打得血肉有些模糊,她不由一层水汽涌上了眼睛:“这打得也太狠了些。”
说罢拿出金疮药给他上药,药粉撒上去会有些刺激,袁慎己咬牙道:“此乃纪律,我犯了错,自甘受罚。”
老管家敲门,端了汤药和米粥进来。
段知微给他敷完药,而后问道:“发生了何事?”
原来今日白天曾下了片刻的雨,许多前往赵景公寺的女客被淋湿了衣裳,无奈只好去寺庙后边的厢房里烘干淋湿的罗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