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青浦,天空灰蒙蒙的,带着一丝凉意。初二(二)班的教室里,刚下课的喧闹还未完全平息。
叶晓月刚把笔帽扣好,陈海钰就风风火火地跑回来,手里挥着一张揉得皱巴巴的通知单,嗓门洪亮,瞬间压过了教室后排的窃窃私语:“重大消息!下下周校级数学竞赛,前三名加学分还送精装习题集,咱们组个队呗?”
付佳星和练千雪拎着刚在小卖部买的葡萄汁走进来,闻言立刻凑了过来。练千雪咬着吸管连连点头:“算我一个!上次那道函数题没晓月讲,我现在还得卡壳。”付佳星顺手把一瓶葡萄汁放在叶晓月桌角,冰凉的瓶身凝结着小水珠:“我也来!安逸肯定要参赛吧?”
前排的安逸正转身拿后桌的课本,耳尖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侧过身,下巴微扬:“谁要跟你们组队?我单独比就行。不过——”她目光扫过陈海钰,带着一丝挑衅,“你要是参赛,说不定能跟我争个第二。”言下之意,第一非她莫属。
“别嚣张啊安逸!有叶姐在,咱们队稳赢!”陈海钰不服气地拍了下桌子,又转向靠窗的位置,“林寒,你要不要一起?人多力量大。”
所有人的目光随之落在林寒身上时,他刚把一道复杂的辅助线题的步骤清晰工整地整理在笔记本上。深蓝色的校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清瘦的手腕。手指在摊开的课本边缘无意识地蹭了蹭沾到的铅笔灰,他抬起头,神色平静得像教室外纹丝不动的银杏叶,语气也没什么起伏:“我可以吗?之前没参加过竞赛,怕拖大家后腿。”
“怎么会!”陈海钰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林寒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绷紧了一瞬,随即只是颔首。“有叶姐帮着梳理思路,咱们四个没问题!”陈海钰信心满满。林寒的目光转向叶晓月,见她微笑着点头,便简单地应了句:“好,那我尽力。”语气平淡,仿佛答应的是帮忙擦一下黑板。
接下来的一周,教室后排紧挨着的四张课桌成了临时复习据点。
初秋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在摊开的练习册和草稿纸上投下斜斜的光斑,映照着少年们伏案的身影。
每天午休,陈海钰总会愁眉苦脸地把练习册推到叶晓月面前嚷嚷“卡壳了”;练千雪则习惯性地掏出错题本递给叶晓月核对步骤;安逸偶尔会扔过来一张写满难题和思路的草稿纸,嘴上说着“别浪费我时间”,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想看叶晓月怎么解。
周五午休,陈海钰对着一道几何题抓耳挠腮:“这题怎么回事?三条辅助线都不对!这角怎么也导不过去!”林寒刚做完同类型的题目,他犹豫了两秒,伸手默默地把陈海钰的练习册拉到自己面前,铅笔尖在几何图上利落地添了一条斜线:“不用画那么多,连接这个顶点和底边中点,用中位线定理就能推出来。”
他的声音不高,但在安静的午休时间里格外清晰。
陈海钰凑近图仔细看了几秒,猛地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点!林寒你行啊,深藏不露!”叶晓月也有些意外——之前看过他的草稿纸只觉得步骤清晰工整,没想到他对几何图形的直觉这么敏锐。林寒只是把练习册轻轻推回去,语气依旧平淡:“之前在参考书上见过类似的,碰巧记得解法。”
安逸闻声也探过头来,目光精准地落在林寒摊开在一旁的草稿纸某道题步骤上,指尖点了点:“这个辅助线画得比标答还简洁,你以前学过竞赛?”林寒握着铅笔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自己瞎琢磨的。”他动作利落地将那页草稿纸折好,塞回厚重的数学课本里。
叶晓月无意间瞥见课本夹层里似乎露出半张泛黄旧照的边角,照片上一个男人的眉眼依稀与林寒有几分相似,手里拿着什么像是证书,但她并未多想,只当是普通的家庭照片,很快移开了视线。
下午放学时,酝酿了一天的雨终于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户玻璃上,溅起朵朵水花,很快连成一片水幕。
叶晓月收拾好书包才发现忘带伞,看着门外密集的雨帘,正打算等雨势小些再走。林寒拿着两把同款的黑色折叠伞走过来,将其中一把递向她:“我早上多带了一把,你要是不介意,先用着。”他的语气是惯常的平静,没有多余的情绪。
叶晓月道了谢接过伞。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门,融入走廊上穿着深蓝色校服、拥挤着撑伞离开的学生人流之中。林寒走得稍快半步,沉默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楼梯转角,没有回头。
周一早读课前,数学老师将打印好的竞赛分组名单贴在了黑板一角。他们四个人的名字果然写在最上面,旁边还被人用红笔画了个小小的五角星,标注着“种子选手”。
陈海钰兴奋地一巴掌拍在林寒背上:“听见没!咱们是种子选手,必须拿前三!”林寒被拍得向前倾了一下,随即稳住身体,点点头,顺手拿起桌上的竞赛习题集翻开,脸上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仿佛“种子选手”只是个寻常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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