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文期顾不得平日里儒雅的风度,跳脚大叫,“击鼓,击鼓,朝沈督帅处集中!
接他回来,接他回来。”
这一日,沈擎大败。
轩辕靖趁机攻克了数月不克的凤凰渡。
沈擎十万大军再次孤悬江南。
有生以来,沈擎第一次大败。
沈家领军二十年,沈擎自十八岁在东宫跟前杀了个尸山血海之后,俨然就是大秦军中第一人。
他固然年轻,固然没有什么经验。
但是他从来不曾败过,他和虞文期一样,无根无蔓,只是简在帝心。
可是这一次,他败了。
他败不起,那些跟着他的人更败不起。
胡汉叛了,固川新军也跟着乱了。
那是皇帝登基之后,亲自练出来的精兵。
皇帝自登基以来可谓勤政不辍,每日里睡不到三个时辰,可即便这样,依旧每年九月十月要亲自到固川练兵。
这十万精兵,是皇帝的心血,皇帝的底气,皇帝的立身根本。
固川军就和沈擎一样,是不能败的。
他们也不信自己就这么败了。
固然他们都明白这一日之败是因为胡汉。
可胡汉向来悍勇无畏,他为什么要叛?不就是因为沈擎身边那个来历不明的妾吗?
军规严厉,大家都久久没有见过女人了。
沈擎固然将那个女人远远地养在营外,可毕竟谁都知道那是他的女人。
而且还是个跟轩辕靖关系暧昧的女人。
在他们看来,这个女人就是沈擎的耻辱,应该杀了了事。
可沈擎偏偏捧在手心里高高地捧着,若非如此,胡汉如何会惶惶不可终日,最后叛了?
现如今好了,沈擎昏迷不醒,他们十几万人被挤压在江宁和许镇之间小小的缝隙里,就仿佛一群群龙无首地猪,就等着明日轩辕靖来杀。
一众将士涌到许镇西,要杀掉那个迷惑了沈擎的妖女。
他们如同潮水一样往西镇涌。
纵然是那些觉得他们只是疯狂泄愤的人也不过冷眼看着,毕竟他们纵然知道这不过是泄愤,对于明日之战毫无用处,可最后都是个死,他们也觉得死的冤枉,也想看到有人泄了这口气。
虞文期站在那道小小的屏障跟前。
只淡淡地看了看这帮红了眼的丘八。
“沈督帅在里头,你们想干什么?”
那些兵士却步,却终究是意难平,“军师,我们不服,要杀了那个妖女。”
虞文期就冷笑,“妖女?你们谁没有妻子情娘?偏生沈督帅不能有?”
他冷冷地撇着那帮人,“你们谁的妻子情娘遭人轻慢,你们不义愤填膺想要找个公道?胡汉调戏妇女,畏罪叛逃,造成今日大败,你们不想着明日要如何报仇,却想着要责怪一个女人?”
众人无语,好一会儿,就有人嘟囔,“不过一个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