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雁恨他们,却不愿他们死吗?”
“不。”
温雁摇头,“我愿。
一命抵一命罢了。”
“再者,依温克行犯下的罪,死得不冤。”
他呼出口气,轻声道:“我只是,一时不知该怎么做了。”
这里其实不是什么适合倾诉的地方,眼下情形也不太对。
温雁想着,容烨为他庆生这般精心准备着,怎么也不该提些破坏气氛又早已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
可情绪到了,他便忍不住想说一说了。
“母亲死得太早,她从未在我的记忆里出现过,按理来说,我大抵是不会同她有什么感情,甚至可能会恨她。”
温雁回忆起旧事,眼睛看着容烨,叙述道:“因为幼时温书常来同我炫耀,打我记事起,他便一遍遍招惹我,同我炫耀他有母亲、有父亲,而我只有秋姑姑。”
“他说,母亲是犯了错才会惹父亲嫌隙,所以我那时大抵是有过一瞬的怨的。”
“只是母亲太好。”
温雁叹息,“秋姑姑养我长大,她总是同我说,母亲怀我时,很欣喜,月份还不大便开始为我织小衣,因为绣工不好,还专门找了绣娘来学。”
“后来温克行背弃当年许母亲的诺言,母亲不认背信弃义的人为夫,便提出和离,要带着我离开。”
“温克行自不愿放母亲走,母亲和他争执下动了胎气,为了养胎,无奈按下和离的心,只等着我出生后再带着我走。”
“只是我出生后,在她再提出要离开时,温克行将我们囚禁在东院,不得而出。
明面上说着阿娘身子差,要找医师养养,承诺阿娘她身子好后便和离。
背地里却对每日送来的汤药做了手脚。”
温雁说着又想起最初从秋然那里听到这些事时的茫然来,秋然死后他似乎就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了。
他道:“慢性毒药蚕食着阿娘,等到阿娘身子越来越差,她才惊觉药被动了手脚。
温克行想要她死。”
“听到这里,王爷想来还是觉得我和阿娘也不该有什么很大的感情纠葛来。”
温雁笑笑,“可是最后那些知道自己离不开也活不久的日子里,阿娘用自己的力量给我留下了很多东西。”
“我的名、字,包括我的命,皆来自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