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雁知晓,温侍郎在位多年,所做之事明面上挑不出什么错来,一点品德上的事除了御史揪着骂上两句罚些俸禄外,酿不出别的来了。”
容烨道:“官场上所看的,是他能带来些什么利益,至于私下里的品行,并不重要。”
温雁咬住唇,心知如此,却仍旧难压心头火。
所以他才不愿考科举,不愿入朝为官,即便受尽温书挑衅,都没报考,只拘在后院。
这趟水太浑太脏,他不愿碰。
比起这些,找个安稳地开家药铺,行医治病才是他所愿的。
他想着,嘴上力道更重。
忽的,滚热的大手捏住他的脸,逼着他松了口。
容烨轻啧:“阿雁总是靠伤害自己来清醒么。”
“初见本王那日是,如今又是。”
“阿雁身子这般差还老是糟践,难怪总不见好。”
温雁回神,下唇被咬出牙印,差一点就见了血,一点痛感,让他辩驳不了容烨的话,又有些愕然。
容烨竟还记着,记着便算了,还这般清。
他低下声:“习惯了。”
“幼时温书常来找我,向我炫耀父,”
他一顿,反应了一下,接着道:“温侍郎对他有多好,又说自己有阿娘护着,问我为何连个娘亲都没有,是不是我太差,所以连娘都不要我。”
容烨停住闹腾他的动作,脸色一点点沉下了。
这些事,是他的人查不到的。
温雁仿若未觉,继续道:“那时我岁数小,仅有六岁,受不了他的言语刺激,便动手推了他,将他推倒在地。”
“他的哭叫声引来温侍郎和许姨娘,温侍郎大怒,责问我身为兄长,怎能那般欺负弟弟,罚我在门前跪够两个时辰再回屋,还派了人监视。”
“我身子差,王爷知晓的。
两个时辰跪不住了,被派来监视的小厮便拿鞭子甩在我身旁的地上,恐吓我跪好。”
“因着怕鞭子落在身上,我不敢不跪,便掐着指尖,用别处的疼来压没了知觉却窝着难受的腿,最后才挨过了时辰。”
“自此,这习惯便落下了。”
他眼睫垂下,又倏地掀起。
直直看着容烨,温雁笑着:“说来有趣,自打母亲去世,我身旁照顾之人便只有母亲身旁的婢女。
温侍郎第一次派人给我,竟是那般缘由。”
容烨喉咙干涩,心头难得掀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