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禾应声,出去给他备水。
伍玖没来得及动作,见她先一步走了后干脆找来娟衾给温雁盖上,又给他倒了热水暖身子。
“公子,您受苦了。”
他跪在温雁脚边,看着温雁苍白的脸,眼睛又红了:“若按着我们的计划,您此时早已坐到南下的船上了,怎会拘在王府,还要受这等罪。”
他抹了把泪:“都怪那温书!
若是没他,您根本不会有这些事端!”
“慎言。”
温雁低喝。
伍玖不甘地抿住嘴,他憋得眼泪花直打转,泪眼婆娑地看着温雁。
温雁叹息:“他还够不到王爷,多半是我在哪里露了马脚,才叫人留意到。
这等变故怪不得谁。”
“可……”
伍玖闷声,“没有他您连襄王的事都不会遇到,就算要晚些日子离开温家,也比被逼到和老爷断亲来得好。
此番是老爷迫于瑞王将所有事揽到自己身上,倘若没他,您就得挂个逆子的名号在身了。”
“能早些离开,未必不好。”
温雁看得开。
他垂眼看着杯中水里自己的倒影,眼前仿佛又飘起了那几行字迹。
“温家待了十七年,我本就该走了。”
他不属于温宅,那里没他的容身之处,温克行更是比谁都盼着他离开。
伍玖不说话了。
他脑袋耷拉着,只恨自己不够强大,护不住他家公子,总让他家公子浮萍般飘荡,明明有居住之地,有着家,却总受着苦。
…
落禾备好水后,温雁去洗了遍身。
伍玖伺候着他穿衣,落禾给他端来早膳,只等他收拾清后就可以动筷。
温雁有些没胃口。
他半靠在椅背上,勺子慢慢搅和着碗里的金丝燕窝,半晌放下碗。
“公子可是不和胃口?”
落禾道:“奴婢再给您准备些别的?”
“不必。”
温雁摇摇头。
他低眼看着碗沿,静了片刻后,倏地抬眼,直直看向落禾。
落禾还是低垂着头,安静候在一边。
她年岁瞧着有二十五六,左脸侧边有道疤痕,五官寻常。
若不是今日那一手,温雁都不知她武力那般高。
“王爷早料到会有这么一遭,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