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旦眼神有些散乱,两只脏脏的小手,使劲抓挠自己蓬乱的头髮。
忽然,他眼睛一亮。
“嗯...跟俺一样。”
林丰仔细打量狗旦几眼,瘦骨嶙峋,脸上满是污垢,衣衫襤褸。
他又扭头去看站在门外的狗旦父亲,几乎差不多的样子。
林丰嘆口气,自己只知训练军队,研製新式武器,建造城堡。
忘记了给这些民夫弄点服装,虽然吃的儘量供应。
可是,如果想靠一个人养活老婆孩子,恐怕还是力有不逮。
“狗旦,如果你再见到那个人,还能认出来吗?”
狗旦皱巴著小脸摇摇头。
“行了,你吃吧。”
狗旦立刻伸出两只脏手,抓起桌子上的饭菜往嘴里填。
林丰起身出了门口,仰头看著夜空。
“我先解决了术虎和木本田,这两天你儘量待在我身边。”
“知道了哥。”
夜已深,三百多个韃子仍然在绕著城堡转悠著,躲避城墙上的弓箭和石块。
林丰的五百军卒,按照每个队一百人,上城进攻一个半时辰。
然后第二队上城,第一队回营地喝水吃饭睡觉。
一个半时辰后,第三队上城,第二队回营地。
依次是第四队、第五队。
之后又是第一队、第二队...
两天三晚上,韃子已经所剩无几,不足百人。
而且这百十来韃子,个个精疲力竭,昏头涨脑,不辩东西。
林丰的五个百夫长,都睡不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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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韃子白身就是五两白银,土地十亩。
铁甲十两,土地百亩。
这次林丰刪除了升官这个奖励,因为升不起。
银子是有,木本田刚刚送了好几千两过来,正好用上。
木本田的手下军卒几乎死伤殆尽,只剩他的两个近卫,还死死守在他的身边。
术虎虽然体能超乎常人,但也熬得快不行了。
城墙上的军卒,个个龙精虎猛,吃饱睡足了,开始折腾韃子。
一个人,就算不干体力活,两天三夜不睡觉,也受不了。
况且还时时处在生死关头上,神仙也白搭。
术虎此时倚坐在城墙边上,用手举了一面盾牌,任城上的军卒用石块砸,他也不再躲闪,硬抗著不动。
其他韃子也放弃了逃避,窝在战马下面,任人宰割。
有的甚至趴在马匹身下,已经睡著了。
在睡梦中被石块砸死。
还有许多韃子,抗不住精神压力,主动跳进了壕沟,寻了短见。
林丰是在第三天的午时,让人將城门挖开。
他带了四个护卫,还有五个百夫长,从城门里走了出来。
首先他看到了木本田。
两个护卫將一面盾牌盖在木本田的上方,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至死都在守护他们的主人。
木本田则闭目盘坐,如老僧入定般,生死由命。
林丰蹲在他的身前,用手试了试木本田的鼻息。
“这傢伙,竟然还有气儿,体质维护的不错。”
林丰讚嘆道。
木本田听到说话,慢慢睁开了眼睛。
仿佛没有了焦距,调整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你...你,好...残忍...”
林丰不搭理他的话,起身,指了指木本田。
“这个用木枷锁起来,敢投靠韃子,得做个典型。”
眾人跟著林丰又来到术虎跟前。
术虎的精神强很多,大眼珠子瞪著林丰,好像要冒出火来。
林丰用上拍了拍术虎的脑袋。“唉,何苦呢,来大宗干啥啊。这个也锁起来,这个典型更有说服力。”
起身转了一圈。
“都断了他们的生机吧,別遭罪了,希望来世投胎做个好人。”
术虎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任几个军卒將他用沉重的木枷,枷了脖子和手。
四个军卒抬了他进了城堡。
“让工兵把新吊桥按上,咱们得去清水搞点钱粮才好。”
然后又扭头看著几个百夫长。
“开始收拾战场,抢人头吧。”
五个百夫长立刻衝著城墙上喊起来。
各自高声叫著自己的甲正,让自家的队伍衝下来抢人头。
五百军卒从城门拥挤著冲了出来,分了左右,散开去。
一个韃子人头就值五两银子,能不拼命嘛。
两天后,完顏擎天收到了战报,
他的瞳孔快缩成了猫眼,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半天不动。
自他率领四万铁骑,踏进大宗边境以来,从没受到过如此严重的打击。
五百铁骑啊,一个没回来。
半晌后,让人叫来温迪罕,將战报扔给他。
温迪罕的表情更加精彩,看著手里的战报,哭丧著脸,脑袋扭来扭去,不知要干什么。
在这个城堡里,他们已经损失了八百骑兵。
里面包括完顏擎天的一百精锐。
两人面面相覷,片刻后,同时摇头。
也不说话,但是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以后这个偏僻的地方,不能再派半个人过去。
完顏擎天在地图上,將胡西乡四周一大片土地,用笔画了个圈。
表示这里以后是铁真人的禁区。
在他们做出周全的歼灭计划前。
谁要是不知好歹进去,后果自负。
秦方亲自带了战报回到边城,交给了秦大將军。
秦忠边看边摇头:“怎么可能,一卒未损,歼敌五百?这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啊...”
秦方在旁,一五一十地將所见所闻详细敘述了一遍。
秦忠捋著鬍鬚,半天没吱声。
“秦方,你说本大將军该如何对待此人?”
“自然是提拔重用。”
“可是,如此战绩,就连本大將军也做不到。”
“您只做到知人善任便是,衝锋陷阵就交给林丰好了。”
秦忠点头:“就该如此,我大宗有希望了。”
“先给他个千夫长,別让他太飘。”
秦忠欣慰地看著秦方。
“老夫幸亏派你出去,联络各方豪雄,没想到你给老夫挖了个宝贝出来。”
“父亲,孩儿自要为您担忧。”
“嗯嗯,好孩子,你可要好好笼络林丰。”
“放心吧,我俩很是投缘。”
“好,好,给为父拿酒来。”
各方接到战报的反应都不一样。
当崔永看著手里的战报时,心里不知想些什么。
只是半晌后,长长嘆了口气。
“是老夫老了么?”
宋軼看过战报后,不屑地一笑。
“大將军,刚过易折,如此做法,必然招致铁真人的残酷报復。”
见崔永一脸沉鬱,宋軼连忙继续道。
“还是大將军您的策略才是深谋远虑,既保存了边军的实力,又牵制了韃子的力量,要不然,那林丰早被韃子杀了不知几次。”
崔永木木地点点头,眼神稍微灵动了些。
莫用在侧皱眉道:“大將军,这林丰属边军丙子营百夫长,是不是该提拔一下?”
宋軼立刻道:“不可,铁真人损失如此惨重,正要实施雷霆报復,大將军,咱还是保持不动为好。”
崔永疲惫地摆摆手:“让本將军想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