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韃子骑兵呈一字型排列在壕沟前沿。
抬头看高高的城墙上,出现一排排的弓箭手,均露出不屑的表情。
为首的一个铁甲韃子,低头看了看深不见底的壕沟,皱起眉头。
这么宽,又这么深的壕沟,战马也跳不过去。
要想靠近城门,必须得从吊桥上走。
韃子不善攻城,面对高墙深壑就愁得不行。
崔贏看著下面那些束手无策的韃子,心情终於放鬆下来。
扭头看一眼林丰,这个气定神閒的傢伙,心里暗想,这傢伙真厉害,不但能阵斩铜甲韃子,还能弄出这么坚固的城堡。
能让韃子没有招使的,除了边军大营就是边城城防。
现在又加上一个岭兜子城堡。
不过,边军大营和边城里面都是数万军卒在做防御。
可岭兜子城堡呢,这里面有一百人吗?
这样一对比,林丰的身姿又在崔贏心里拔高了不少。
城堡前的韃子也不著急,面对城堡上的弓箭,许多韃子跳下马来,迎著阳光,躺在了杂草地上。
战马也自己晃荡著寻找能吃的草根。
让人看著有种马放南山的感觉。
林丰也皱起了眉头。
韃子是在干啥?
有办法就攻城,没办法就撤退,这样耗下去没啥意义吧?
只是很快就让他知道,韃子在干啥了。
远处再次出现了一群人,等走近了看时,才发现是一群大宗百姓。
他们周围有几十个韃子骑兵驱赶著,脚步踉蹌地往城堡走过来。
这群大宗百姓里,有男有女,老弱妇孺多一些。
间或有几个青壮夹杂在其中。
孩子哭大人叫,一声声催人泪下。
为首的韃子等这些百姓被驱赶到壕沟前时,用手里的马鞭指了指。
抬头示意城上的人看过来。
两个韃子跳下马背,上前將一个衣衫襤褸的老者拽到沟沿上,將其踢跪在地。
韃子首领一脸狞笑,手中马鞭往下一挥。
一个韃子举起手中的砍刀,只一刀將老者的头颅削了下来。
尸体被踢进了壕沟里。
韃子首领用大宗话喊道:“开门。”
他会的词太少,只能说这么多。
城楼上站了林丰、崔贏、乔钧、白静、胡进才等人。
都面无表情地看著这一场景。
韃子首领见他们毫无动静,再次挥动马鞭,又將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提到沟沿上。
那孩子已经被嚇得不会哭也不会动了,木呆呆地任凭韃子提来提去。
有一个老婆婆,嚎哭著想扑上去。
却被一个韃子一脚踹出老远,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韃子首领狞笑著,手中马鞭下挥。
一个韃子举刀將那孩童砍成两段,扔进了壕沟里。
崔贏深深吸了口气,平復著內心的翻腾,担心地瞥一眼林丰。
她在担心林丰一激动,就会开门与敌拼命,这样就中了韃子的奸计。
林丰也在做深呼吸,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些韃子是可以战胜的,而且是在己方损失不会很大的情况下。
自从上一次杀敌一千,自损一千后,林丰便將训练度提高了一倍。
而且还把战场做了调整,劈风刀法也修改了部分。
尤其是刀阵使用的长刀,也被他改变了形態。
诸多改进,让林丰有信心打出个大胜。
就在此时,韃子见连杀两人,都没有让城楼上的人有所行动。
有一个韃子从百姓堆里,拽出一个中年妇女。
他將女子拉到壕沟前,当著所有人的面,开始撕扯那女子身上的破烂衣服。本来就衣不遮体,这一通撕扯,女子身上啥也不剩了。
韃子嘿嘿笑著將女子按倒在地,当眾做出了极度辣眼的动作。
崔贏扭转身,不忍再看。
林丰吐出一口浊气,对著胡进才挥手。
“去让所有战队归位,准备迎战。”
胡进才大声应是,转身往城楼下跑去。
崔贏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拉住林丰的胳膊,使劲摇著。
“林丰,你疯了,不能迎战,他们要的就是让你开城作战啊!”
林丰笑一笑,轻轻拍拍她的手背。
“龟缩在城堡里的事,我干不了,放心吧,死的不会是咱们。”
崔贏眼看劝不住林丰,扭头对乔钧喊。
“乔钧,你快阻止他,他中了韃子的计谋。”
乔钧眨眨眼睛:“崔將军,也许林丰真有办法打败韃子呢?”
崔贏气愤地一指城外的韃子。
“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那是二百多韃子骑兵,咱用什么去正面迎战?用咱们的愤怒吗?”
林丰冲乔钧一笑:“还是老办法,事不可为,城堡后面有暗道,你懂的。”
说完,不等回应,直接转身下了城楼。
快到楼下时,才高声喊了一句。
“开门迎战。”
军卒立刻推动绞盘,嘎吱声中,两扇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
吊桥也慢慢放了下去。
韃子首领一见自己的计谋得逞,立刻大笑著翻身上马,一挥马鞭。
所有韃子都从地上跳起来,翻上马背,摘下武器。
二百多韃子依次催马往城堡里衝去。
现在的城堡里,王前和张常有带走了两个战队,死伤了三个战队。
虽然后期又有补充,却没那么多军卒。
只剩了六个战队,分別在所属位置站成刀阵,安静地挺刀待敌。
林丰下了城楼,白静將弓箭和长刀递给他。
“你去楼上保护一下崔將军。”
白静皱眉:“她还用保护?”
林丰扭头瞪了她一眼:“一旦有事,可护著她先走。”
“俺不走,死也跟你死在一起。”
林丰无奈:“那你待在城楼上,看我手势,指挥部队作战。”
白静知道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与韃子对敌,只得点头同意。
此时,林巧妹不知从何处窜了过来,小脸兴奋地看著林丰。
“哥,是不是要开打?”
“你躲远点,用箭远程支援就好。”
“俺想用这刀砍韃子。”
“战时不听指挥的,该怎么处罚,你比我清楚。”
林丰边走边说。
林巧妹撅著嘴往远处的屋子跑去。
当林丰站到六个战队的最后面时,韃子的战骑已经奔进了城门。
城內的情景让他们十分新奇,有近二百军卒,组成了六个方块队伍,持刀站立。
韃子首领立刻举手一阵吆喝。
他的意思是,队伍分开,对所有方队进行攻击。
吆喝完后,他自己则打马冲向站在方队中间的林丰。
他看得明白,这个就是大宗军队的首领。
自己先斩了这个人,对方將不战而溃。
大股的韃子骑兵如洪流一般涌进城门,马队分开,冲入刀阵。
一场残酷血腥的战斗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