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紧盯著那群军卒,仔细辨认。
“我草,崔一脚!”
白静点头:“俺也觉得像他。”
“这傢伙竟然混到边军大营里来了,果然有些能耐。”
“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弄死他。”
林丰说著话,转身就往那群军卒衝去。
身后被白静一把拽住了胳膊。
“冷静,哥,这里可是边军大营。”
“大营怎么了,谁敢庇护一个韃子奸细?”
林丰愤怒地说道。
不顾於雷疑惑的眼神,白静死死拽著林丰。
“哥,人家连你的功劳都不承认,谁会承认崔一脚是韃子奸细?”
“我...”
“哥,你有证据吗?”
林丰瞬间冷静下来,拍了拍白静的手,示意让她放心。
“此地待不得了,走,咱们立刻回岭兜子。”
回身对於雷道:“你去临时营地带上其他人,咱们营门外集合。”
说完带了白静,两人直奔大营营门快步走去。
等两人赶到营门时,看到有许多军卒围在一个布告下面,议论纷纷。
其他人还没赶到,林丰便站在人群外,看看布告写了啥,能引起如此动静。
因为他身高体长,站在外围便能看清楚布告內容。
白静看不到,急的只拽林丰。
“哥,写了啥啊?”
林丰脸色垮下来,扭头拽了白静来到营门一侧。
“布告上写了,镇西都护府苏允,带领手下浴血奋战,斩杀了八个韃子,为我镇西边军献上一份厚礼。”
在往下就是按照军部通告的標准,送上丰厚的奖赏。
这些奖赏让林丰气不过,也不想说。
“都成了那紈絝的功劳了?”
林丰默默点头。
白静急道:“那胡进才还杀了一个呢?”
“老子杀得还少么?”
白静不说话了,她可是知道林丰杀了多少韃子。
可是功劳却连个零头都没得到。
“走吧,咱回家,这里的水太深也太浑浊,没有背景,会被吞得连渣都不剩。”
林丰颓丧地说。
两人说著话,於雷带了丙子第三骑队的所有军卒过来。
大营进是很难进,出营相对简单不少。
林丰递上腰牌,说明身份和任务。
军卒立刻就打开了营门,放下吊桥,让眾人出了边军大营。
离开边军大营数里后,林丰才感觉自己的呼吸舒畅得多。
回首大营处,林丰觉得,自己能进去一趟,然后还能全身而退。
全赖自己压住了心性,浅尝輒止。
不然,很可能自己就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现在身为百夫长,手下除了原有的五个军卒,还有於雷带来到十六名军卒。
加在一起刚二十出头,属於严重缺编状態。
根据於雷所说,自己这个丙子第三骑队的百夫长,首要任务是游骑侦查。
掌握韃子的动向,按时匯报敌情。
而他们所负责的区域,正是包括胡西乡和胡东乡所属的一大片区域。
林丰一路走一路琢磨著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
仅凭自己杀韃子立功,这种想法显然是十分幼稚的。既然没有背景,就得自己创造根基。
走了一天的路程,让林丰琢磨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只自己强不行,得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还有一个牢固的根据地才行。
这个道理是他前世学自一个军事家、革命家的理论。
韃子在外游荡的队伍,一般以三到五人为一组。
很少有大股的韃子骑兵出现。
所以,林丰並未在夜晚行军,而是堂而皇之地在大白天赶路。
他手下的五个军卒,包括白静,都是见了血的。
也基本上都与韃子抡过刀,拼过命。
而於雷这十几个军卒,就需要让他们与韃子拼上一拼,锻炼胆量与实力。
就在路程过半时,他们与一支五人组的韃子骑兵,迎头撞到了一起。
相对於林丰几人,於雷行军非常谨慎。
在一片田野上,远远看到有几个人影,就连忙提醒林丰。
“林將军,前方有情况,咱是不是该避一避?”
林丰冷著脸,举手让队伍停止前进。
然后转身面对二十几个军卒。
“我再次重申,跟著我林丰,必须听从指挥,我的命令只说一遍,谁敢违犯或者把我的命令执行错了,不用军法,老子的刀可锋利得很。”
停顿了片刻后。
“韃子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的胆量,前方也许是韃子骑兵,这一仗咱与他们硬碰硬,记住一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都听明白了吗?”
於雷紧张地扭头看看自己的军卒,俱是一脸惶恐,不知所措。
“別让老子的刀砍了自己人。”
林丰阴沉著脸说。
然后摆摆手:“於雷带来的人分成两队,胡进才,张常有,你二人各领一队。”
“其他人跟著我,谁敢跑,想想你的家人吧。”
林丰继续威胁著。
他是怕这些军卒见到韃子就跑,啥军法和刀法,都丟到脑后去。
一个没有见过血,杀过人的军卒,就无法成为合格的军人。
林丰转身看看临近的韃子骑兵,举手喝道。
“我带一队正面迎敌,另外两队分左右攻击韃子两翼,听清了吗?”
胡进才和张常有大声回应:“听清楚了!”
看著队形分配完毕,林丰再次喊。
“先用弓箭,然后长矛,再次佩刀。”
所有军卒都听命,將弯弓搭上羽箭,拉弓对著奔腾而来的韃子骑兵。
战马蹄声轰鸣,就像踏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许多军卒开始哆嗦著,都拿不住手里的弓箭。
林丰见状大喊:“与韃子拼命是个死,逃跑也是个死,自己选择好死法吧。”
喊完,两腿一夹马腹,战马往前衝去。
他在奔跑的战马上,將弓弦拉满,对准迎面而来的韃子骑兵。
“给老子射击!”
听到他的喊声,所有人都將手里的羽箭射了出去。
弓弦声乱响,二十几只羽箭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形成一片箭雨。
不管射得准不准,声势还是十分嚇人的。
对方奔过来的韃子骑兵,也是一阵乱喊。
从来都是大宗军队见到他们就跑,头一次看到有敢正面对冲的军卒。
这一景象让韃子都兴奋起来,终於有个像样的军队,可与之痛快地打上一场了。
战马越跑越快,五个韃子骑兵,抡动著手里的武器。
他们都是骑射的老手,一眼看去,就知道天空上的羽箭,不但没有啥力量,而且准头也差得让人难过。
冲在最前面的韃子,张开大嘴,哈哈大笑著。
故意將手里的长刀收了起来,仰面向天。
准备以身体迎接射过来的箭雨。
態度囂张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