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收拾情绪,对赵硕道。
“你去监督他们收编山匪,然后挑选一些有潜力的青壮回来,编入精骑队。”
“好唻,还是按我的標准选吗?”
“潜力,注意是潜力,按你现在的標准,一个也找不出来。”
“明白了大哥,您擎好吧。”
赵硕答应著窜了出去。
按照林丰的计划,五百民夫先从城楼和城墙开始修缮。
城楼內厚重的门扇,城墙上坍塌的泥土石块,街道上的杂草,破败的房屋等等。
需要修缮的工作量很大。
下一步就是招商引资了。
得製造一个良好的环境,才能吸引更多的有钱的和没钱的人过来。
林丰特地让人去清水县,带了自己的亲叔林通过来。
林通別的本事没有,但是弄钱的手段不少。
这里该是他的用武之地。
边军大营內,孔晋向大將军崔永匯报完了剿匪经过。
崔永在大案后垂头沉思了半晌。
他明显苍老了许多,脸上的摺子更深更密了。
自己苦心经营的数万边军,眼看就面临著土崩瓦解的態势。
起因到底是什么?
从林丰在岭兜子崛起时,自己便开始走下坡路。
一切就是这个傢伙,让自己一再陷入困境。
当时没注意这么个小角色,可自己关注了以后,却没用雷霆手段去灭了此人。
以致给自己留下祸根。
抬头看著同样愁眉苦脸的军事莫用。
“去通知宋軼,你们想个办法出来。”
宋軼已经被他下放到军营中,任征虏將军,算是明升暗降。
失去了大將军身边人的位置,权力大不如前。
但是,他手下却有了直属军队。
所辖三千人马。
还是算崔永的直属嫡系部队。
当宋軼听说自己的侄子宋奇被林丰拿住时,一时气怒攻心,差点晕过去。
宋奇虽然是自己的侄子,却被他待如己出,亲儿子一般。
两人在边军大营內相依为命。
“莫先生,没有別的办法,待我集合部队,前去邠县就是。”
莫用连忙拦住:“宋將军,切勿意气用事,林丰羽翼丰满,恐怕用兵,非是上策。”
宋軼双目通红。
“你说怎么办?”
“待老夫仔细琢磨一下再说。”
“別再琢磨了,宋奇还在他手上呢,多待一会儿,生命就会多一分危险。”
“宋將军,你这样去於事无补。”
“你是觉得我灭不了林丰?”
莫用沉默不言,但是神情却告诉宋軼。
答案是肯定的。
半晌后,莫用轻声问。
“听说宋將军曾经找过外援,不知是真是假?”
宋軼瞪著莫用,半晌不错眼珠。
“你听谁说的?”
莫用笑道:“边军大营就这么大个地方,谁做什么,大將军焉能不知。”
宋軼喘了半天粗气,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人窥探。
但是到现在还安然无恙,说明人家並未追究。
“莫先生的意思是...”
莫用点点头,没有说话。
边军卫將军李鈺,是唯一一个与韃子有过接触的高级军官。
此时,宋軼与李鈺相对坐在军帐中,互相对视著。形势已经到了不能不动手的地步,两人再无他话。
“宋將军,咱丑话说在前头,他们需要粮草,生铁,盐,布匹...你,有吗?”
“你可先答应他们的条件,过后我会补齐所有物资。”
宋軼咬牙道。
李鈺点点头:“目前来看,他们可能要价会很高。”
“为什么?”
“林丰此人在他们军中,被传得神乎其神,几乎无人敢再出头。”
“只要灭了林丰,救回宋奇,我,啥条件都答应。”
“你真要如此?”
“没有退路!”
两人像斗鸡一样互相盯著,眼珠不动,半天才缓缓撤回眼神。
“好,等我消息吧。”
“要儘快,需要我配合的,儘管说话。”
李鈺嘆了口气。
“宋將军,怎么让我感觉,宋奇是你亲儿子一样。”
“差不多吧,李將军切记紧要。”
李鈺苦笑道:“风险甚大,还需等待时机。”
“李將军,没有时间了,让我送你出营如何?”
李鈺连忙摆手:“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天黑就出营。”
“大恩不言谢,以待后报。”
宋軼躬身施礼,然后转身出了军帐。
他从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杀一个人,就像迫切想回到大將军身边一样的心情。
林通来到邠县城內,当与林丰进行了彻夜长谈后,心情十分愉悦。
正如林丰所说,他林通可是个赚钱的天才。
现在有林丰做依靠,面对如此广阔的平台,正该是大展拳脚的时候。
林丰的要求很简单,就三条。
第一,你可以用正当的手段,去赚取所有能赚到的利润。
第二,用你的手段,让前来投奔的人,富起来。
第三,把邠县当成自己的家一样来经营。
他从县衙出来,立刻派了家人,去联繫几个清水的富户。
並將消息扩散出去。
说邠县有大量的土地,可以无偿租种,房屋也可以无偿居住。
而且,前来租种土地的农民,可以得到免费的粮种。
所有前来邠县居住並租种土地的人,包括前来投资发展手工业的匠人,或者前来居住养老的人,等等。
都会受到镇西都护府府军的全力保护。
以上诸条,將由镇西都护府府军,现任中领军林丰將军,作为责任承担者。
仅仅就这几条政策,便犹如在镇西区域投放了一枚重磅炸弹。
无论是他乡的农民百姓,还是流落他乡的流民。
凡是得到消息的,都开始往邠县迁移。
作为第一批受益者,无疑是刚刚从盔屋山投降的山匪。
林丰见到陈通判时,他已经奄奄一息的模样。
整个身体瘦成了人干,眼窝深陷,空洞无神。
让林丰欣喜的是,陈通判还活著。
並且是那种还能恢復的状態。
因为,陈通判无神的眸子里,映出香喷喷的白粥时,神采瞬间恢復。
而且无需人搀扶,就能伸手去抓碗里的粥。
盔屋山上的山匪,大部分是各地活不下去的农民。
他们被登记註册后,立刻获得了土地和居住的房屋。
有能力耕种土地者,还从林通那里,领到了粮种。
山匪头目王富来、古淮声还有一个他们的同学,叫白瞻文。
三个童生,成了林丰手下负责登记的书吏。
三个人干劲十足,成天带了军卒,跑前跑后。
丈量土地,清查人口,安排房屋...
顺利地从山匪华丽地转身成了邠县的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