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年代 第56章 孟小倩

我的那些小弟，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开始的时候我是准备以感情线维护他们的——注意，我说的是类似小崔、小杨、海波、大李这种对我来说合我脾胃而且确实有能力的人，你自己躺那里一动不愿动等别人拱你那是没戏的，没人会维护你——但是我发现一个事情，就是不论是做哪门子生意，英国猪还是小香猪，其产生的物质力量其实都不足以支撑他们的理想，我虽然不知道也不会问他们的理想是什么，但总能感觉得到一点的，肯定不是现在这样，而且哪怕卖小香猪一个月挣俩万不够他实现自己的理想——比如下面这个我和小杨之间的对话——

＂也不知道哪天老大能明白小香猪才是天下大同，然后弟兄们都可以专心去做这个事业——别人也好了，咱们也赚到钱了...＂你一听我这个口吻就知道我在喝酒——那天我没什么约，早早回家了，我在客厅喝酒，小杨就端了个盆出来坐那边洗自己那些小衣——有洗衣机，但是他觉得洗衣机洗不干净，贴身的衣服都是自己手洗，因为要陪我说话，所以端了个盆出来洗——怎么啦，我又不跟他要房租，偶尔让他陪我说说话都过分吗？

＂查哥，我不懂，但是我觉得每个人都能吃起小香猪的社会是不存在的...＂小杨跟我说。

＂你懂个屁！＂我当然应激性辱骂，骂完了自己也愣了，他哪来的这个思想？＂为什么呢？不可以人人都吃小香猪吗？＂

＂那你别让别人发明英国猪，把这个苗头掐死——做不到的查哥，东西有好坏之分，人也有好坏之分，怎么可能人人都吃得一样呢？＂

你知道什么叫曲解吗？这就是，我的意思是每个人都有吃小香猪的可能，都去奋斗，他的意思是平均分配给每个人——我怀疑他犯了机械社会主义错误，但是没有力量给他脖子上挂个十斤的大牌子拉到台上左右大嘴巴打他——

＂为什么不可以类似我这种的，付出多的吃小香猪，你这种跑跑业务的吃荷兰猪，但是给你吃小香猪的机会呢？只要你像我一样有能力，像我一样累如狗，像我一样殚思竭虑甚至跑出去做业务，为什么不行？＂

＂你不让的...＂

＂我让！我就嫌弃你们没出息，就怕你们躺平了不干活，就想让你吃小香猪，我哪里不让？＂

＂你让，赵总和孙总（老大姓孙）也不让的...查哥，我知道你是好心，那是因为我在你这里住得太久了，知道你的为人——但是，真的他们不让的——有人吃小香猪就得有人吃英国猪啊，是英国猪在供养小香猪你还不明白吗？如果哪天人们都去想着吃小香猪，那么全世界都没人吃得起小香猪了...＂

要不是我喝多了，怀疑他说的话不是他的本意，我就该给小杨一嘴巴——我打过他，是因为有一次我和他去上班要进电梯，电梯里有俩个哥们儿在聊天，磨磨唧唧不出来，那我直接就要进，我要进的时候他们开始出，撞到一起了——你不进他还不出呢！

＂你知不知道电梯规矩先下后上？＂撞到一起其中有个哥们儿问我——

我咵察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昨晚喝多了心情很不好，不是不让你下，我等了，你们聊骚不下，怪我？挨着吧您...

＂我X？＂他俩要还手，我本来裤兜里塞着的手都掏出来了，小杨把我从身后紧紧箍住，结果我被人家照头擂了好几拳——这小子又黑又壮，抱住我根本挣不开，又不能像一般解锁那样抠他肋条挖他肝脏，所以我挨打全怪他，人家跑掉他放开了，我就给了他一嘴巴——

＂哪！我要做什么事，你敢拦，我对别人做的就得报应在你身上——不要掺和那些你不懂的事情，我打架，还需要经过你同意？不要干预别人做事，不要让我防着你——我打你了，你约个时间，咱俩碰一碰。＂

＂哥！我错了！＂

所以你能想得到小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我想不到...说实话，我能看穿他的思想看不穿他的感受，这才是人类之光，把他放回秦汉起步是个韩信——有的东西真的是天赋，学都学不来的。

＂那就没有吃小香猪的可能了吗？＂我颇有几分恍惚地问他。

＂哥，你自己不愁吃不到，管那么多干嘛...时代变了，天下为公是混不下去的...＂

要不是他说，我还真意识不到我早就过时了，他一说，我认认真真看了看他，并且认认真真问了他一句——

＂你把孟小倩带走吧，我受不了了...＂

＂哥，嘿嘿，说笑了，你舍不得...＂

所以我现在想起来，小杨的脾性和我差不多，而且比我更能忍耐，我这人别人一惹就暴跳如雷，打我嘴巴？吃屎吧你！小杨不是的，他总是可以待时而动，总是可以什么行业都做而且毫无心理负担——这家伙后面做了他表哥那个行当，专门给没有门路的他老家的土包子办贷款拿提成，做得非常好——他不论干什么都有一定的理解而且能投入进去，我的所有心理负担他一点都没有，所以他比我混得好，后面接手了孟小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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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把关于人员的话题暂时转到孟小倩身上，我先说说怎么认识她的——我那时候摈弃了大部分的社交，换句话说沃尔沃玩腻了，要么就是小崔开着要么就是小赵，反正我不开，所以隔三差五的我就会和小杨一起出入，坐公交去公司——那时候公交对我来说也没有那么讨厌，而且我住的地方很偏在山上（就是我前面说过有一堆河南人收垃圾那个地方），是一趟公交的第二站，我上去了一般都会有座位，所以无所谓啦——上去就睡，到了公司是终点站，还有比这舒服的吗？所以我也经常坐公共交通，孟小倩就是在这个公交上认识的。

我已经注意她很多次了，这姑娘那年二十岁，长得非常漂亮，八分以上，然后她就经常在那里等公交，我坐公交或者开车的路过的时候经常看见她——你懂的，查理哥老色揽，走哪都是看美女——但是一直没有搭理她，这个过程得有一俩年了——我挑姑娘有一个标准的，一看就是单纯派的我不来往，就跟我不来往处女似的，比较喜欢有经验的——然后某一天头天喝酒第二天心情不好，那天正好是坐公交去上班，觉得这女的在我生活里一再出现，撩动我的心思，需要处理一下了——所以我就上去搭讪了，也要到了，然后继续回去我的座位双手抱胸睡觉——

孟小倩...唉...

孟小倩是一个特别穷苦的出身，她认识我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开车，她也不知道我还有点资源，但是...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以前的搭讪都是这么完成的，姑娘们不怕你穷，大概率怕你人品不好，所以搭讪成功很容易，后面相处起来难——穷了富了姑娘们（我意思是好的姑娘）一般无所谓的，但是你得有一个发财的势头，这玩意我这辈子就没有...

总之，我认识孟小倩的时候正是老是和邢颖搞一起的时候，我当机立断就把邢颖撇了，准备和孟小倩来一手——因为这个姑娘很有意思，或者我说一句不好听的，她和我年轻的时候境遇高度一致，她遇到的事就是我遇到的，但是她陷入了困惑，我嘛，我打出去...

孟小倩认识我的时候刚刚被解雇，人家也不给她工资，让她爱去哪要去哪要——她的工资是每个月一千八，做了三个月，大概是五千多块钱，就这，别人不给她——她那时候是个卖茶叶的，但不是现在流行的爷爷有病爸妈死那种诈骗，那时候的茶行更像是一种...我怎么说呢，‘粘糊社交’，类似我给夏喆介绍的那个陪叶总的工作一样，你是要跟人有点对接才能赚钱的——孟小倩不愿意对接，就被解雇了，而且不给她发工资——

我不知道你们，反正我一听这个（我约孟小倩出来吃了个饭）就火冒三丈，拉着小赵（小赵是定海神针，他能打能抗，我也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去容易杀人，拉着他就还好）去处理了这个事——其实，给我说，哪怕是现在劳动局的管理能力也很有限，一个是忙不过来，另一个是权威有限，它管不了那么多的——孟小倩那个经理说话都结巴了，因为我拎着藏刀，他说不对我就是一刀子，所以他结巴，这也是小赵的乐趣，他就爱看我炮制别人——但是咱说句掏心掏肺的话，过去很多时候不给你发工资可能就是使坏，现在的话那可是真没有，你拿氢弹怼他屁眼里他都没有——所以别学，没啥卵用，寻衅滋事十五天起步倒揽上了...

我那时候为孟小倩主持这个公道，还真不是看上她什么，单纯就是可怜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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