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行星观察员日记 第9章 训诫

指挥室内，气氛，比凯文周身散发的寒气还要冰冷几分。

梅博士不在场，但她的震惊与食堂里其他目击者苍白的脸色，已然构成了无声的指控。

17号站在凯文面前，身姿依旧笔挺。

但装甲上，尚未完全散去的能量余晖。

以及那无形中散发出，未曾平息的暴戾气息，让其像一头刚刚结束狩猎的凶兽。

“我需要解释。”

凯文没有任何起伏，却比怒吼更具压迫。

“你的任务，是解除威胁，保护梅博士。

而不是虐杀，更不是在众多同僚面前，上演一场…

血腥的处刑秀！”

冰蓝的眼眸锐利如冰锥，刺向17号：

“将目标头颅生生扯下？17号，你很清楚，对于被支配之律者寄生操控的个体，破坏核心意识载体即可使其失效。

你后续的行为，简直是毫无必要，失控的暴力！

你吓到了阿梅，也吓到了食堂里，那些并非战士的文职人员！”

17号下颌线绷紧，理性人格试图重新占据主导。

但那在食堂爆发出，灼烧五脏六腑的悲愤，依旧在胸腔里冲撞。

他抬起头，眼神里是压抑的，不满与一种近乎偏执的冷硬：

“分析结果：

目标个体具有高度威胁性，且具备未知逃脱手段。

采用最高效、最彻底的物理毁灭方式，是确保威胁百分百清除的最优解。

情感层面的‘不适’，在生存优先级面前，应予忽略。”

“哈？最优解？”

凯文向前一步，寒气几乎凝成实质。

“你的‘最优解’就是让所有人看到，逐火之蛾的战士，如同崩坏兽一般残忍？

17号，我们与崩坏战斗，是为了守护如今人类的秩序与文明，而不是变得和它们一样！”

“…”

17号沉默着，但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装甲缝隙间隐隐有暗红能量不安地窜动。

他无法反驳凯文的逻辑，但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嘶吼—

那些藏在阴影里的杂碎，那些夺走自己一切，又试图夺走更多人希望的怪物...

难道不该被碾成齑粉吗？！

训斥结束后，17号，独自一人停留在空旷的训练场内，面对着伤痕累累的测试假人，一动不动。

麦克斯无声地出现在他身侧，而爱莉希雅则从另一侧轻盈地走来。

“观察员？”

“很愤怒，对吗？”

麦克斯率先开口，声音平静。

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对支配之律者的，对造成你悲剧的，对这个世界不公的…

甚至，对不得不压抑这份愤怒的，自己。”

17号身体微微一震。

爱莉希雅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被面甲覆盖的脸庞，声音温柔却带着穿透力：

“那股像是要把自己都烧毁的悲愤…

我们都感受到了哦。

在食堂那一刻，你喊出的那句话，是真心实意的，对吧？”

“但，17号...”

麦克斯接话，语气沉稳如磐石，“愤怒与悲愤是强大的力量，但若不能引导，便会如同失控的崩坏，首先反噬的就是持有者本身。

凯文先生的顾虑，在于秩序与影响。

而我的告诫在于，你自身。

被这股情绪吞噬，与你想要守护‘笑容’的初衷，只会背道而驰。”

爱莉，轻轻将手虚按在“日冕”装甲冰冷的胸甲上，仿佛能感受到，其下炽热翻腾的灵魂：

“把它们压抑在心里，只会让伤口化脓哦。

偶尔…也只是偶尔啦，试着相信一下身边的人怎么样？

比如，总是冷着脸，但意外可靠的观察员先生？

或者…

像我这样，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听众？”

她眨了眨眼：

“毕竟，真正的强大，不是感觉不到痛苦和愤怒呢。

而是带着它们，依然能清晰地看清前路，依然温柔地，对待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17号依旧沉默着，但周身那躁动的能量似乎逐渐平息下来。

面甲之下，无人能看到他复杂的神情。

理性人格重新开始运作，分析着这两份，不同风格却指向同一核心的“安慰”。

将悲愤转化为纯粹毁灭的冲动，是危险的，这一点，他无法否认。

他只是，还需要时间，去找到那个既能彻底消灭敌人，又不违背本心的…

平衡点。

麦克斯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17号，内心默然：

「悲愤是燃料，但需要控火的舵手。

希望这次的事件，能让他更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内心的战场吧。」

「爱莉希雅…

她总能触及最柔软的部分。

这份天赋，在未来的黑暗中，不知是福是祸。」

训练场的灯光，将三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如同复杂难明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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