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弥漫着血腥气的后花园,萧元宸与云昭翎来到紫辰苑内僻静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凝重而锐利的面容。
“殿下收到的密报,可知今夜刺杀的黑衣人是哪一方的人?”云昭翎率先开口,指尖微凉,但眼神已恢复冷静。
萧元宸摇头,眸色深沉:“线索断在黑市,难以追踪最终源头。但时机拿捏得如此精准,在你我即将交换情报前下手,绝非寻常。”他看向她,“恐怕,这次引来的是真正的幽狱余孽!”
云昭翎颔首,将祖父告知的关于“幽狱”余孽‘虺宗’的背景、用毒特征、朝中眼线可能性及冷家秘传被觊觎的猜测,条理清晰地陈述出来。
萧元宸听得极为专注,这些信息与他多年的调查相互印证,甚至补全了一些关键拼图。他沉吟片刻,道:“你提供的这些,与孤之前所查,方向一致,且更为具体。”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凝重,“孤这边,根据一些陈年旧档和隐秘线报,发现当年与‘幽狱’残余有过牵扯,从中获利者早已悄然深入朝堂,甚至……牵连了几位身份特殊的皇亲国戚。”
云昭翎心中一震:“皇亲国戚?”不过,这也正是她预想的那样,毕竟这个组织,当初参与了夺嫡之争。
“嗯。”萧元宸眼神冰寒,声音压得更低,“虽无确凿证据,但几位早已远离权力中心、却仍享有尊荣的叔伯辈郡王、国公,其家族在当年那场清算后,势力非但未损,反而在某些不起眼的领域悄然扩张,其财富来源颇为可疑。更有甚者,其中一两位的封地或别苑,恰好位于几起与‘幽狱’手法相似的陈年旧案发生地附近。”
他看向云昭翎:“而这些人中,有两位,与你母亲家族——冷家,当年还曾有过些不算愉快的往来,似是因药材采购或是某些古方归属产生过龃龉。”
云昭翎脑中飞速运转,将所有信息碰撞、拼接!
“幽狱”余孽需要大量稀有毒物药材 —— 黑市药材商“老鬼”是重要渠道 ——母亲冷照晚因调查“老鬼”可能触及核心 ——与冷家有旧怨、且可能暗中与“幽狱”有牵连的皇亲国戚 ——“幽狱”对冷家秘传的觊觎……
一条模糊却令人不寒而栗的链条逐渐显现!
“殿下,”云昭翎眼中迸发出锐利的光芒,“您说,有没有可能……当年指使‘老鬼’或是通过他大量采购违禁药材的,并非直接是‘幽狱’的杀手,而是这些隐藏更深,利用身份便利为他们提供资源和庇护的……皇亲国戚?而我母亲的调查,不仅查到了‘老鬼’,更可能无意中,触碰到了这些藏在幕后的真正‘买家’或‘合作者’?”
这个猜测大胆却合乎逻辑!那些养尊处优的皇亲国戚,自身或许不会打打杀杀,但他们拥有的权力、财富和身份,正是“幽狱”这种阴影组织赖以生存的最佳掩护和资源提供者!
萧元宸眸光骤亮,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极有可能!如此一来,许多事情便说得通了!为何‘幽狱’余孽能屡屡逃脱追查,为何其资源似乎源源不断!若真有这等身份的人暗中庇护或合作……”
他猛地看向云昭翎,两人眼中同时闪过相同的念头:“‘老鬼’!”他们异口同声低声道。
这个黑市药材商,不仅是“幽狱”的材料来源,更可能是连接那些隐藏在光明处的“大人物”与黑暗中的“幽狱”余孽之间的关键桥梁!
抓到他,就可能撕开这道伪装,拿到指向那些皇亲国戚的直接证据!
“此獠至关重要!”萧元宸语气斩钉截铁,“必须尽快拿下他,而且要活的,要让他开口!”
“九香那边尚无消息传回,”云昭翎道,“但既知此人干系如此重大,我们必须加快动作。”
“孤明白。”萧元宸眼神锐利如刀,“孤会立刻调整部署,加派人手,从明暗两条线全力追查‘老鬼’踪迹,务必尽快锁定其巢穴。你让九香姑娘继续从江湖路子探查,双管齐下。此事需绝对机密,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以免对方狗急跳墙。”
“至于今夜刺杀及其可能指向的皇亲国戚,”他语气冰寒,“孤会亲自暗中查证。你近日务必深居简出,加强防范。”
“昭翎明白。”云昭翎郑重点头,心中却因这意外发现的重大线索而激荡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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