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是世界在“框开始变形”之后,
第一次真正站在抉择点上。
不是战术调整,
不是临时补丁,
而是——要不要为一个变量,动摇自身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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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 第七十回:继续隔离,还是改变规则
世界并不是在第一时间做出决定的。
它先是——
计算。
隔离区的负载曲线被反复调取。
吸收效率被拆分成数十个维度重新评估。
变量的活动频率、节奏变化、边界响应时间,
被一项一项拉出来比对。
结果并不糟。
隔离仍然有效。
外溢尚未发生。
整体系统,依旧稳定。
可问题在于——
趋势。
她站在上层,看着那条缓慢上扬的消耗曲线,声音低沉:
“继续这样下去,
隔离区会变成一个长期负担。”
顾长生点头。
“而世界最不喜欢的,
就是长期负担。”
继续隔离,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
世界需要持续投入额外算力,
维持一个只为“一个变量”存在的结构。
不是不能。
而是——
不划算。
世界不是情绪体。
它不会因为厌烦而出手。
它只会在——
成本开始逼近阈值的时候,
重新审视规则本身。
那名幸存者,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这种高度的天平上。
他只是在隔离区内,
继续做着那些看似无意义的小动作。
走。
停。
换节奏。
再走。
每一次,都在消耗世界一点点耐心。
不是因为挑衅。
而是因为——
他拒绝成为“静态对象”。
世界开始模拟第二种方案。
——改变规则。
不是彻底重写。
而是——
调整一条极其底层的假设。
原本的假设是:
“无位置者,
不会长期持续存在。”
现在,这个假设已经被证明不成立。
如果不改变,
世界就只能不断为这种“例外”付出成本。
她低声说:
“世界在考虑,
把例外,
变成规则的一部分。”
顾长生点头。
“这是它唯一能止损的方式。”
可改变规则,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
世界必须承认一种可能性:
存在一些个体,
不需要位置,
也会继续存在。
这不是技术问题。
这是——
哲学层面的松动。
世界一旦承认这一点,
原本建立在“位置—角色—路径”之上的秩序,
就会出现裂缝。
不是崩塌。
却会——
永远不再封闭。
世界在两个选项之间反复推演。
继续隔离:
成本稳定上升,
风险可控,
但无法归零。
改变规则:
成本一次性投入巨大,
风险不可完全预估,
但可能——
从根本上消除“变量负担”。
她看着那名幸存者所在的隔离区,
轻声说了一句:
“他一个人,
逼世界走到这里。”
顾长生回应:
“不是因为他强。”
“而是因为——
他不肯停。”
那名幸存者,在一次节奏变化中,
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极其微弱的变化。
不是边界。
不是反馈。
而是——
规则的‘犹豫’。
就像环境本身,
在短暂地“想一想”。
不是延迟。
而是——
选择尚未确定。
这一刻,隔离区没有继续恶化。
也没有被加强。
它就那样,
保持着一个略显不稳定的平衡。
世界,
正在做决定。
继续隔离,
意味着把他当成永远的异常。
改变规则,
意味着承认——
异常,
也是世界的一部分。
她最后低声说:
“无论选哪一条,
世界都会付出代价。”
顾长生点头。
“区别只是——
是付给他,
还是付给自己。”
风,在隔离区内,轻轻转向。
不是逃逸。
而是——
等待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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