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从们,连忙衝到了萧寧远的跟前,將萧寧远牢牢护住。
此时的萧寧远,被人这么一拦,就顿住了脚步。
“陛……陛下?”隨从们看著面前的萧寧远,开口了。
那烛火之中,不知道用了多少**的药,萧寧远只觉得,头晕脑涨,又一次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萧婉往前走了一步,看著萧寧远开口了:“兄长,你这是怎么了?”
萧寧远看向面前的萧婉,神色格外恍惚。
萧婉开口道:“外面的雨大,兄长还是回到房间之中休息吧!”
萧婉说著,就示意旁边的隨从:“还愣著干什么,兄长这是梦魘了,还不扶著兄长回去!”
一个隨从大著胆子,对萧寧远说道:“陛下,您回去休息吧。”
萧寧远此时的確觉得,头昏脑涨,就被这人扶著走回了玉姣的屋內。
他並非对这萧婉信任,而是他人在这揽月院,就莫名地对这揽月院有几分信任……
至於刚才发生了什么?
萧寧远几乎想不起来了。
只觉得,自己的確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萧婉见把萧寧远劝入了屋內,长鬆了一口气。
但此时的隨从们,却不敢在院子外面守著了,而是在门口守著。
萧婉见状,知道此时想要再將人送到萧寧远的屋子里面,已经不现实了。
只能对著在外面守著的人,冷声道:“今天陛下梦魘的事情,你们需得守口如瓶!你们知道的,让人知道你们察觉到了皇家的秘密……”
萧婉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们的命就不长了。”
隨从们顿时不敢多言。
萧婉这才,转身离开了揽月院。
她在一处,寻到了孙萱。
此时的孙萱,正脸色苍白的,靠在一棵树下,看著格外的淒凉。
萧婉走过去,脸色很难看的,带著孙萱来到了空屋之中。
此时的孙萱,也从刚才的惊嚇之中,回过神来了。
她几乎觉得,自己要被萧寧远一剑砍死了!
萧寧远到底是当过武將的,手上砍杀过无数敌军,这些年虽然將身上的煞气隱了去……但刚才不受控制,就將那煞气释放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萧婉的脸色很是难看。
孙萱脸色苍白地开口了:“郡主救我,陛下要杀我!”
萧婉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又一黑。
人家薛玉姣,能诱惑成功,孙萱怎么就差点发展成凶杀案呢?
萧婉咬牙道:“你对兄长做了什么?兄长是帝王,就算是要杀了你,也是你活该!”
萧婉开口道:“我就按照郡主的吩咐,扮做玉贵妃的样子,模仿著那日的事情,去魅惑陛下……”
“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一阵响雷过后,陛下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的!拿剑对准了我!”孙萱也觉得很委屈。
事实上,萧寧远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情况不对,担心是有人行刺,拿起剑来。
可那孙萱见了剑,抬腿就跑。
萧寧远自然本能的,追了上去。
是以,就有了刚才萧婉见到的那一幕。
萧婉看著孙萱,怒声道:“废物!真是个废物!”“本郡主就不应该信任你!”
“这样好的机会给了你,你却没有把握住!”萧婉恨声说道。
“不知道兄长明日,是否还记得今日的事情,若是不记得还好……若是记得……”萧婉想到这,脸色格外的难看。
“不会记得的!一定不会!”
“那**的药,是父亲特意为我寻来的南疆之物,药性极烈,陛下未必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孙萱继续道。
萧婉听到这,若有所思了起来:“你是说,他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
孙萱点了点头:“郡主请放心,陛下只会当自己做了一场记不太清楚的梦。”
本来她的计划是,今夜事成后就睡在萧寧远的旁边。
等明天萧寧远醒来,自然会想起梦中的事情,也会知道那梦是真的。
只不过,如今萧寧远的“梦”刚刚开始,就被打断了。
她的一切算计也没能成功。
萧婉目光幽幽地看著孙萱,开口道:“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一切等著明日再说吧!”
……
玉姣知道了萧寧远夜宿在萧府的事情,此时正坐在桌前发呆。
春枝劝了劝:“娘娘,夜深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玉姣道:“等一会儿便睡。”
“娘娘难以入眠,是因为陛下不在身边,还是因为担心陛下……”春枝问。
玉姣摇摇头:“都不是。”
萧寧远不在身边,她是不太习惯,但还不至於彻底睡不著觉,至於担心……萧寧远去的那萧府,是他们之前生活过很多年的地方啊!
那萧老夫人要死了。
就算是没要死,她如今也没胆子去害萧寧远。
而且……他们也没有理由这样去做。
如今的萧家,不就是靠著昔日老伯爷,对萧寧远的那点旧情,来维繫荣光的吗?
谋害萧寧远,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她难以入睡。
是因为,她知道,此时的萧寧远,定然心情很复杂。
萧寧远就算是再厌弃萧老夫人,可到底,也將那个人,当成生母三十年啊!
三十年的时光,並不短,那几乎占据了,萧寧远如今拥有的,全部人生了。
萧老夫人活著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嫌隙,永远无法修补。
如今萧老夫人要死了。
萧寧远未必只有畅快,更多的,应该是复杂吧?
因为对於萧寧远来说,若真想让这位老夫人去死,萧老夫人根本就不可能活到今日。
萧老夫人对萧寧远的慈母之心是假的。
但,萧寧远从孩童时候开始,对萧老夫人的孺慕之情,却是真的。
有些时候,玉姣甚至有些心疼萧寧远。
比起萧寧远来说,她至少有母亲真正的爱,也有兄弟姐妹之间,无私的关心。
可萧寧远有什么?
昔日的萧寧远,是一个没有真正家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