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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博士 第67章 沙海驿火

作者:听雨老先生 分类:游戏竞技 更新时间:2025-11-25 04:57:21 来源:全本小说网

第六十七章 沙海驿火

船行至第七日清晨,林薇是被甲板上的骚动惊醒的。

她披衣推开门时,正撞见白若愚蹲在船舷边,手里捏着片半透明的银鳞,对着初升的朝阳翻转。银鳞折射的光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星子。“看西北边。”他头也不抬地说,指尖往天际线一点,“该换地图了。”

林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呼吸骤然一滞。

往日里始终泛着靛蓝色的海平面,此刻正被一道赭红色的线切割开。那颜色极深,像谁在天边泼了碗凝固的朱砂,又带着些细碎的金芒,想来是阳光照在红砂岩上的反光。更奇的是海水——船行七日,海水从最初的墨蓝,到中途的碧青,此刻竟渐渐褪成了浅黄,浪涛拍打着船板的声响也变了,不再是深海那种沉闷的“轰隆”,而是带着点清脆的“哗哗”声,像水流过铺满卵石的河床。

“是红沙嘴的潮信。”老水手拄着船桨走过来,黝黑的脸上沟壑里还沾着海盐,“老辈人说,南海的水到这儿就得‘换性子’,咸腥气要褪三分,带着点土腥味——那是敦煌的沙子混进来了。”他往西北方啐了口唾沫,“过了这片嘴子,船就开不动喽,得换骆驼。”

林薇蹲下身,指尖探进船舷边的海水里。水温比前几日高了许多,指尖划过之处,竟荡开些极细的沙粒,金褐色的,拈在指间轻轻一碾,簌簌地往下掉,带着种干燥的温热感。她忽然想起父亲航海日志里的插画:南海与西北的分界,是海水“咬”着沙子的地方,水是活的,沙是静的,两样东西在滩涂上缠缠绕绕,缠出十二道弯,像条没画完的星轨。

“银鳞在变。”白若愚突然低呼一声。

林薇抬头时,心脏猛地一跳。

前几日始终紧紧相随的银鳞光带,此刻竟像被无形的手揉碎了似的,在船尾的海面上散开。那些巴掌大的银鳞不再密集地连成光带,而是零零散散地漂着,半透明的身子在浅滩的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红、青、黄三色尤其鲜亮,正是敦煌颜料里的朱砂、石青与藤黄。最前头的几片银鳞漂得极快,在浪尖上打了个旋,突然直直地往赭红色的海岸线扎去,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似的。

“它们在认路。”林薇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银色疤痕,那里不知何时泛起了淡淡的暖意,“银鳞通灵性,到了该换路的地方,自然会指方向。”她想起星渊之眼里那些沈家先人的记忆碎片,有个画面正是渔民们捧着银鳞跪在滩涂边,嘴里念叨着“鳞引沙路,沙载星途”,原来不是妄言。

船缓缓靠近浅滩时,林薇才看清那片赭红色的轮廓究竟是什么——是连绵数十里的红砂岩,层层叠叠地堆在海岸线边,被海浪啃出犬牙交错的缺口。阳光照在岩面上,反射出的光像无数面小镜子,晃得人睁不开眼。岩缝里嵌着些深绿色的植物,叶片肥厚,沾着的水珠在阳光下滚落,滴进滩涂的瞬间,竟“滋啦”一声冒出白烟,想来是海水的咸涩与岩石的灼热相撞所致。

“这就是红沙嘴。”老水手用船桨指着最矮的那处岩峰,“过了这道嘴子,海水就退成细流了,船开不进去,只能靠骆驼走陆路。”他往岩峰顶上指了指,那里隐约能看见个黑色的石堆,“那是‘望海祭’的遗址,当年沈家渔民从南海往敦煌运颜料,每次到这儿都要往石堆上扔块银鳞,求沙神护着一路平安。”

林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石堆周围散落着些亮晶晶的东西,想来是数百年积累的银鳞。她忽然注意到,那些银鳞摆放的位置极有规律,远看竟像幅缩小的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恰好指向西北方,正是敦煌的方向。

“白若愚,你看。”她拽了拽身边人的衣袖。

白若愚早已掏出纸笔,正蹲在甲板上飞快地画着。他画得极快,笔尖蘸着海水在船板上勾勒,先画红沙嘴的轮廓,再圈出银鳞堆成的星图,最后在两者之间画了道虚线。“你爹的日志里提过,红沙嘴是‘水路尽,陆路始’的界碑。”他用指尖点着虚线尽头,“从这儿往西北走三百里,就是沙海驿——十二座守驿的头一站,也是唯一建在红沙与蓝海交界的驿站。”

他画到“沙海驿”三个字时,海水恰好漫过船板,将笔画晕成模糊的水痕。奇妙的是,那水痕并未消失,反而顺着木纹往槐木棺的方向渗去,在棺身的星轨纹路上凝住,像给那些古老的刻痕镀了层水光。

槐木棺的搏动在此时变得格外清晰。

林薇走过去,将耳朵贴在棺盖上。里面传来的不再是细碎的嗡鸣,而是种沉稳的“咚咚”声,像有人在用指节轻叩木板,节奏与她掌心的脉搏渐渐重合。她想起在血锚号主舱时,这口棺材也曾这样搏动,那时是因为靠近了星渊之眼,而此刻……想来是离敦煌越近,它与星图的联系就越紧密。

“准备下船吧。”白若愚已经招呼着水手们放下跳板,“老规矩,银鳞装袋,星图锁好,槐木棺得用厚毡子裹上,免得被沙子磨坏了纹路。”他转身时,归航结的红绸不小心扫过棺盖,绸子末端的流苏突然竖了起来,像被无形的手拎着,直直地指向红沙嘴的缺口,“看来连这绸子都急着上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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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北大博士请大家收藏:()北大博士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跳板刚搭到滩涂,林薇就率先跳了下去。

脚下的泥沙烫得惊人,想来是被正午的日头晒了整日。她低头时,看见泥沙里嵌着无数细小的贝壳,壳面的纹路千奇百怪——有的像被虫蛀过的树叶,有的像缠缠绕绕的锁链,最让她心惊的是其中一片,壳面的纹路竟与槐木棺底的三瓣花凹槽完全吻合,连花瓣边缘的锯齿都分毫不差。

“这些贝壳……”她弯腰想将那片三瓣花纹的贝壳捡起来,指尖刚触到壳面,贝壳突然“咔”地裂开,化作一捧银粉融入泥沙,只留下个浅浅的印记。

“是银鳞化的。”白若愚跟在她身后,靴底陷进泥沙里,带出串串浅坑,“老辈人说,南海的银鳞到了红沙嘴,会褪去鳞甲,化作贝壳守在滩涂,给后来人指路。”他指着那些贝壳聚集的地方,“你看,它们都往西北方扎堆,跟着走准没错。”

林薇果然发现,越是往红沙嘴缺口走,贝壳就越密集,壳面的纹路也越发清晰,渐渐能看出是星图的片段——这片是天枢星的黑曜石纹路,那片是天玑星的珊瑚珠轮廓,最密集的地方,恰好拼出北斗七星的勺头,只缺勺柄的天权星位置。

“天权星……”她喃喃自语,忽然想起在星渊之眼补全的星图,那里的天权星正是用银鳞与血脉相合而成,想来这片滩涂的贝壳,是在等有人用新的记忆填补空缺。

正想着,前方的红沙突然动了。

不是风吹的滚动,而是像有活物在底下穿行,掀起道道蜿蜒的沙浪。林薇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见白若愚按住了她的肩:“别怕,是守驿的驼队。”他吹了声口哨,沙浪尽头果然冒出个模糊的影子,越来越近,才看清是头骆驼,背上坐着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手里举着杆红旗,旗面绣着朵半开的三瓣花。

“是沙海驿的人。”老水手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早就在等了。”

汉子骑着骆驼走到近前,翻身下来时,林薇才发现他的靴子上沾着些银粉,想来是从银鳞贝壳堆里过来的。“是林小姐和白先生吧?”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我家掌柜的算着日子,说今日该有南海来的船到红沙嘴,让我在这儿候着。”他指了指身后的沙丘,“驿馆就在那片胡杨林后头,骆驼都备好了,能驮着棺材走。”

林薇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个铜铃,铃身刻着极小的星轨,摇动时发出的声响与槐木棺的搏动隐隐相和。“你家掌柜的……”

“是守墨人一脉的后人。”汉子没等她说完就接了话,眼神里带着些敬畏,“我掌柜的爷爷,当年跟着沈家船队跑过七海,后来留在沙海驿守着颜料窑,守了一辈子。”他往槐木棺的方向瞟了眼,“掌柜的说,这口棺材里的东西,比十船颜料还金贵,得用最稳的骆驼驮着,走最慢的路。”

说话间,远处的胡杨林里又走出几头骆驼,个个毛色油亮,背上铺着厚厚的毡子,毡面用朱砂绣着北斗七星,只是勺柄处都留着块空白,想来是在等天权星补全。水手们七手八脚地将槐木棺抬上最壮的那头骆驼,棺身刚落稳,毡子上的朱砂星轨突然亮了亮,像被什么东西激活了似的。

“看来这棺材认路。”汉子挠了挠头,“我守了三年驿馆,从没见过毡子自己发光。”

林薇摸了摸棺盖,冰凉的木头下,星图残卷的搏动似乎更欢了。她忽然想起父亲曾说,真正的星图从不困于纸卷,而是藏在万物的脉络里——船的木纹、海的浪痕、沙的起伏、甚至人的血脉,都是星图的一部分。此刻红沙嘴的银鳞贝壳、驼毡上的朱砂星轨、槐木棺里的残卷,想来正以某种方式呼应,共同铺就往敦煌去的路。

往沙海驿去的路上,风渐渐变了性子。

不再是海上那种带着咸腥的湿润,而是变得干燥灼热,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带着些微的刺痛。林薇裹紧了头巾,看着骆驼的影子被日头拉得又细又长,投在红沙地上,像一条条扭曲的星轨。偶尔有风吹过胡杨林,叶子“沙沙”作响,竟像是有人在低声念着什么,细听又辨不清字句,只觉得与守墨人地窖里的梵音隐隐相似。

“快到了。”汉子指着前方的一片灰影,“那就是沙海驿的烽燧,当年沈家渔民建驿馆时,特意照着长城烽燧的样子修的,说是‘白天燃烟,夜里举火’,给往来的驼队当记号。”

林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座土黄色的烽燧立在沙丘顶上,底部围着圈低矮的土坯房,想来就是驿馆。烽燧顶上插着根高高的木杆,杆顶飘着面褪色的红旗,风一吹就猎猎作响,旗面的三瓣花在红沙背景里,竟像是从沙地里长出来的一般。

离驿馆还有半里地时,林薇突然闻到股熟悉的味道。

不是沙粒的干燥,也不是胡杨的苦涩,而是种清冽的沉木香,混着淡淡的松烟墨气——与父亲工作室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她勒住骆驼缰绳,翻身下来,循着味道往驿馆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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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北大博士请大家收藏:()北大博士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后院的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她愣住了。

院里堆着数十个陶罐,个个用红绸封着口,绸子上绣着的三瓣花已经褪色,却依旧能看出精致的针脚。最里头的石台上,摆着个半开的砚台,砚池里的墨汁虽已干涸,边缘却凝结着层发亮的银霜,细看竟是无数细小的星点。石台旁的木架上,挂着件洗得发白的海员服,袖口磨出了破洞,露出里面的棉絮,衣角处绣着个极小的“林”字。

“爹……”林薇的声音有些发颤。

“林小姐果然认得出这衣服。”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林薇回头时,看见个穿粗布长衫的老者拄着拐杖走出来,头发花白,脸上刻满风霜,眼神却异常清亮。他手里捧着个用红绸裹着的物件,看见林薇时,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泛起水光:“老掌柜的临终前嘱咐我,若是有个掌心生银疤的姑娘来,就把这个交给她。”

红绸解开的瞬间,林薇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块巴掌大的墨锭,墨色暗沉,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奇妙的是,裂纹里嵌着的银粉在阳光下闪烁,凑近了看,竟是无数缩小的星图,北斗七星的每个星位都用不同的颜料标注——天枢星嵌着黑曜石粉末,天璇星裹着绿松石碎屑,天玑星混着珊瑚珠的红,而天权星的位置,留着个极小的凹槽,形状正是三瓣花。

“这是守墨人最后的墨锭。”老者将墨锭递过来,“他说,当年你父亲带星图残卷从敦煌出发时,曾用这墨锭补过天权星的缺,只是那时你的血脉还未觉醒,补上去的星点总留不住。”他指了指墨锭背面,那里刻着行极小的字,“你看这个。”

林薇翻过来,借着阳光看清了那行字:“沙海承星烬,驿火续墨香。”

字迹苍劲,带着股穿透时光的力量,她认得——那是父亲的笔迹。

就在这时,前院突然传来喧哗声。白若愚匆匆跑进来,脸色凝重:“林薇,出事了。”他往院门外指了指,“沈夜的人追到红沙嘴了,带着驼队堵在驿馆门口,说要……要见你。”

林薇握紧了手中的墨锭,指尖触到天权星的凹槽,那里突然传来一阵灼热。她抬头望向烽燧顶上的红旗,风正将旗面的三瓣花吹得猎猎作响,像在无声地催促。她知道,红沙嘴的水路已尽,沙海驿的陆路刚始,而那些藏在星图与血脉里的秘密,终于要在这片红沙之上,迎来真正的对峙。

槐木棺的搏动在此时变得急促起来,像赶路的人听见了熟悉的乡音。林薇掀开棺盖时,星图残卷正浮在半空中,卷末的银鳞小弯钩垂落下来,在棺底投下的影子不再是石缝,而是座小小的土坯房,房檐下悬着的物件在影子里晃动,细看竟是串风干的三瓣花。

“是守墨人在驿站的记号。”林薇的指尖刚触到那串花影,残卷突然剧烈震颤,珊瑚血字消退后露出的墨色纹路里,渗出细如发丝的沙粒,落在掌心带着灼热的温度,“这是鸣沙山的石英砂,爹当年带回来的样本里就有这个。”

船刚泊稳,白若愚就跳上滩涂,归航结的红绸在他身后飘得笔直,像根被风绷紧的弦。他弯腰捡起块嵌着贝壳的红砂岩,石面的凹痕里卡着片干枯的槐树叶,叶脉的走向与星图残卷上的天权星轨完全重合。“驿站有人来过。”他将树叶凑近鼻尖,“有松烟墨的味道,是守墨人用的那种。”

林薇抱着残卷踏上海滩时,鞋底陷进温热的沙里,传来与海水截然不同的踏实感。槐木棺被两个老水手抬着,棺身与沙粒摩擦的声响里,混着细微的咔嗒声,像有什么硬物在棺内滚动。她侧耳细听,那声音竟与父亲书房里的铜镇纸敲击砚台的节奏一致——当年他校勘星图时,总爱用镇纸敲砚台打拍子,说这样能让墨汁“顺着星轨走”。

沙海驿比想象中残破得多,土坯墙被风沙啃出无数豁口,露出里面夹杂的红柳枝。驿站门口的石碾子上,坐着个穿粗布短打的老者,手里转着个铜烟袋,烟锅上的铜绿里嵌着极小的银鳞,看见他们走近,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亮。

“沈家的船,总算到了。”老者磕了磕烟袋,火星溅在沙地上,烫出个小小的三瓣花印记,“守墨人在里头等了三十年,就盼着有人带槐木棺来。”他往驿站里努了努嘴,“进去吧,里头的灯,只有沈家血脉能点亮。”

驿站的土炕上铺着层厚厚的毡子,毡面绣着褪色的北斗七星,勺柄处磨出了个破洞,露出底下暗黄色的毡芯。炕头的矮桌上摆着盏马灯,灯座是玄铁打的,底座的纹路与血锚号主舱的铜锁如出一辙。林薇刚把残卷放在桌上,马灯的灯芯突然“噗”地燃起幽蓝的火苗,照亮了墙角堆着的十几个陶罐——罐口的封泥上,都盖着守墨人的三瓣花印。

“这些是……”白若愚刚拿起个陶罐,就被林薇按住了手。她认出罐身的裂纹形状,与敦煌第17窟渗液侵蚀的石壁纹路完全相同,只是方向相反,像是水流倒灌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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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北大博士请大家收藏:()北大博士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是颜料的母浆。”林薇的指尖抚过罐口的封泥,“守墨人把敦煌的颜料矿磨成粉,用南海的海水调成浆,封在罐里随军驿的驼队转运。封泥上的花印越深,说明离敦煌越近。”她拿起最靠近马灯的陶罐,封泥上的花印已经深如烙印,“这罐是最后一站,里面的颜料,应该能补全星图上所有的天权星。”

槐木棺在此时突然倾斜,棺身与地面碰撞的声响里,星图残卷从桌上滑落到毡子上。幽蓝的灯光透过残卷,在毡子的破洞处投下团光晕,光晕里浮出无数细小的字迹,是用银粉写就的批注:

“甲戌年三月,自沙海驿起运,颜料经驼队颠簸,三瓣花印褪色三分;”

“乙亥年冬,遇沙暴,损失两罐藤黄,以鸣沙山黄土暂代;”

“丙子年夏至,闻血锚号沉没,封罐待归,灯芯换第七次,仍未等到沈家船……”

字迹到最后越来越潦草,银粉在毡子上拖出长长的尾迹,像未干的泪痕。林薇认出这是守墨人的笔迹,与敦煌第17窟残卷上的补笔完全一致,只是末尾多了个极小的指印,指腹处的纹路与她掌心的银色疤痕隐隐相合。

“是守墨人最后的批注。”林薇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一直在等我们,等有人带着星图来补全天权星。”她突然想起父亲航海日志里夹着的那张驼队票据,上面的印章模糊不清,此刻对照着毡子上的花印,才认出是沙海驿的印记。

老者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个用红绸裹着的物件。红绸解开的瞬间,林薇看见块巴掌大的墨锭,墨色暗沉,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裂纹里嵌着的银粉在幽蓝灯光下闪烁,竟是无数缩小的星图。“这是守墨人临终前托我保管的。”老者将墨锭放在残卷旁,“他说,只有沈家的血混着南海的水,才能让这墨锭重燃光泽。”

白若愚刚要说话,驿站外突然传来驼铃的脆响。三人冲出驿站时,看见沙丘尽头出现队驼队,领头的骆驼背上插着面黑旗,旗面绣着倒悬的三瓣花——正是沈夜的标记。更令人心惊的是,驼队中间的骆驼上,绑着个熟悉的身影,穿海员服的老者被粗绳捆着,花白的头发在风沙里凌乱飘动。

“爹!”林薇失声喊道。

沈夜从最后一头骆驼上跳下来,手里把玩着枚银鳞,嘴角的笑在风沙里显得格外狰狞:“林小姐倒是比我预想的快。”他踢了踢脚下的沙粒,“本来想在敦煌等你,既然在这儿遇上了,不如就把账算清?”他指了指被绑的老者,“令尊藏在沙海驿三年,以为能躲得过沈家的眼线?”

老者突然抬起头,尽管被堵住了嘴,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用力扭动身体,腰间的铜钥匙串在颠簸中发出轻响,林薇认出其中最粗的那把,与槐木棺的锁孔形状完全相同。

“看来令尊很清楚,这棺里藏着什么。”沈夜的指尖划过银鳞,“守墨人留下的颜料母浆,混着沈家血脉能画出活星图,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突然将银鳞抛向空中,“可惜啊,你们今天带不走任何东西——沙海驿的地下,埋着当年血锚号的火药,足够把这里炸成第二个星渊之眼。”

林薇的掌心突然传来灼热感,是那块守墨人留下的墨锭在发烫。她低头时,看见墨锭的裂纹里渗出暗红色的汁液,与残卷上未消退的珊瑚血字相融,在毡子上漫出条细细的墨线,顺着星图的纹路往天权星的位置延伸。

“原来如此。”林薇突然笑了,她拽过白若愚的手,又拉起父亲被松绑的手腕,将三人的指尖同时按在墨锭上,“守墨人说的血脉,从来不是单指沈家。”她望着沈夜惊愕的脸,“是守墨人与沈家,是南海与敦煌,是所有守护星图的人。”

三人的指尖同时渗出鲜血,滴在墨锭上的瞬间,暗沉的墨色突然亮起,裂纹里的银粉如星火般窜动,顺着残卷的纹路蔓延,在天权星的空缺处凝成朵银色的三瓣花。整个沙海驿突然剧烈震颤,地下传来沉闷的轰鸣,却不是火药爆炸的声响,而是无数墨锭同时重燃的共鸣。

沈夜的黑旗在此时突然着火,倒悬的三瓣花在火焰里扭曲成灰烬。他惊恐地后退,却被突然涌起的银鳞缠住脚踝——那些从南海一路跟随的银鳞,此刻竟穿透了沙地,在他脚下织成张密网,网眼的形状正是正向的三瓣花。

“不可能……”沈夜的声音在风沙里颤抖,“沈家的血脉诅咒,怎么会……”

“不是诅咒,是守护。”被松绑的老者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有力,“当年你先祖沈惊鸿留下血誓,沈家后人若以星图谋私,银鳞自会反噬。”他指向空中的银色三瓣花,“天权星主权衡,你心里只有私欲,自然看不见它的光芒。”

银色三瓣花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沙海驿的每个角落。地下的轰鸣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驼铃般的轻响,林薇低头时,看见那些埋在地下的火药,竟被银鳞层层包裹,化作无害的星砂。沈夜的手下纷纷弃械投降,倒悬的三瓣花旗帜在风中尽数飘落,被流沙迅速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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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北大博士请大家收藏:()北大博士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沈夜瘫坐在沙地上,望着空中消散的银光点,眼神从狰狞变为茫然。他突然捂住头,像想起了什么,嘴里喃喃着:“妹妹……羊角辫……”

老者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沈夜,守墨人留下的不只是颜料,还有当年的账册。”他从怀中掏出本泛黄的册子,“你先祖沈惊鸿的亲妹妹,就是守墨人最后一代传人,你们本是同根生。”

册页在风中翻动,露出里面的插画:扎羊角辫的少女与穿船长服的少年并肩站在血锚号甲板上,两人手腕上的疤痕交叠在一起,拼成完整的三瓣花。

林薇望着那幅画,突然明白父亲为何执着于寻找星图——不是为了什么活星图,而是为了让断裂的血脉重新相连。她低头看向槐木棺,此刻棺盖已经自动打开,里面的星图残卷正在发光,天权星的位置上,银色的三瓣花正缓缓旋转,将沙海驿的幽蓝灯光、守墨人的墨锭光泽、还有所有人的目光,都吸纳入其中。

“该走了。”父亲的手轻轻落在她肩上,“敦煌的颜料窑还等着新的守墨人,而这沙海驿的火,该由懂得珍惜的人来守。”他指了指远处渐渐平静的驼队,“沈夜需要时间明白,血脉里的印记,从来不是用来互相残杀的。”

林薇将墨锭和残卷收好,白若愚正解开归航结的红绸,将一端系在槐木棺上,另一端绑在领头的骆驼上。“老水手说,骆驼认路比银鳞准。”他冲林薇笑了笑,“往敦煌去的路,该让这些在沙里打滚的家伙带路了。”

离开沙海驿时,林薇回头望了眼。沈夜还站在驿站门口,手里捧着那本泛黄的账册,风沙掀起他的衣角,露出手腕上倒着的疤痕,在晨光中似乎有了转正的迹象。老者们正忙着清理地下的火药,驼铃的脆响与远处的海浪声交织,像首跨越山海的歌谣。

槐木棺在骆驼背上轻轻摇晃,棺内的星图残卷偶尔透出微光,照亮骆驼前行的脚印。林薇摸了摸贴身的布袋,里面的青铜钥匙与墨锭相触,发出细碎的轻响,像星子在轨道上的私语。她知道,前路还有更多的驿站与秘密,但只要这棺中的光不灭,归航的方向,就永远不会迷失。

风沙渐息,西北方的天空露出澄澈的蓝,敦煌的轮廓在天际线处越来越清晰。林薇勒住骆驼缰绳,看着槐木棺上的归航结在风中舒展,红绸的弧度与残卷上新补的天权星轨迹完美重合,她突然想起守墨人墨锭上的字:

“星图终有尽,心灯永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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