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 玄幻奇幻 都市白领 武侠仙侠 言情说爱 军事历史 游戏竞技 排行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悠悠小说网 > 游戏竞技 > 半夜起床别开灯 > 第1章 墙中影

半夜起床别开灯 第1章 墙中影

作者:倾盆等大雨 分类:游戏竞技 更新时间:2025-11-19 04:22:02 来源:全本小说网

济州岛的雨总带着股咸腥气,黏在民宿二楼的玻璃窗上,像一层没擦干净的血痂。我和晓雯租的这间房墙是空心的,夜里常能听见"呼呼"的风声,可今晚不一样——那声音裹着"咚咚"的节奏,像有人用指关节敲墙,一下,又一下,精准地落在我枕头旁边的位置,震得头皮发麻。

我攥着被角的手沁出冷汗,纯棉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子,边缘都快磨得起毛。晓雯的呼吸声很沉,发梢蹭着我的胳膊,带着股茉莉洗发水的甜香,可这香气挡不住墙里渗出来的寒气,像有无数根冰锥顺着水泥缝往里钻,冻得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咚咚。"

又两声,比刚才更响,震得墙上的挂画都颤了颤。那是幅济州海女的照片,穿黑色潜水服的老太太背着网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的皱纹在月光下像道刀疤,藏着说不出的诡异。

"晓雯。"我推她的胳膊,指尖刚碰到她的皮肤就打了个寒颤——凉得像块浸了海水的石头,"醒醒,你听。"

她翻了个身,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青灰色的阴影,嘟囔着"别闹"。就在这时,墙里传来"咔哒"一声脆响,像有人拧开了生锈的开关,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响动,像塑料布摩擦水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几乎就在墙的另一面,贴着我的枕头。

我猛地坐起来,后背的冷汗把睡衣黏在身上,凉得像层冰壳。靠近床脚的墙纸突然鼓起来一块,米黄色的无纺布被撑得发亮,边缘处慢慢渗出点深褐色,像被水泡透的血,正一点点晕开。

"你听啊!"我抓着晓雯的肩膀使劲晃,她的皮肤突然变得滚烫,像发了高烧,烫得我指尖发麻。

她睁开眼的瞬间,敲墙声戛然而止。那双平时总带着笑的眼睛此刻黑沉沉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墙上鼓起来的那块墙纸,嘴角却慢慢咧开,露出颗尖尖的虎牙,像是藏了多年的獠牙:"它要出来了。"

这根本不是晓雯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捏着嗓子的小孩,尾音还带着点海风的腥气,黏腻腻的,听得人心里发毛。

我吓得往后缩,后腰撞在床腿上,"咚"的一声闷响,后脑勺磕在床架的铁管上,疼得眼冒金星。模糊的视线里,晓雯直挺挺地坐在床上,脸对着墙壁,右手僵硬地抬起来,食指缓慢弯曲,对着空气"咚咚"地敲——节奏和力度,竟和墙里的声音一模一样,像是在给墙里的"东西"打暗号。

墙纸上的鼓包突然剧烈起伏,像里面有颗心脏在疯狂跳动。"噗通、噗通",沉重的搏动声和晓雯的心跳重合在一起,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

"二十年前,这里死过个护士。"晓雯的声音还在变,忽男忽女,像有两个人在她喉咙里说话,"她给病人注射时打错了药,被关在注射室里,用针头扎进了太阳穴......"她的手指突然指向墙纸鼓包的中心,指甲缝里不知何时嵌了些黑黢黢的东西,"针管就在这儿,还插在墙里呢,玻璃管上全是血。"

我突然想起民宿老板眼角那道蜈蚣似的伤痕。昨天他来送毛巾时,我问他怎么弄的,他眼神躲闪,只说是"被东西划的",现在想来,那伤痕细细长长,像极了被针头划开的口子。

"她的指甲缝里全是墙灰,"晓雯的头慢慢转向我,脖子转动的幅度大得吓人,"咯吱咯吱"的,像生锈的合页,"你看。"她把右手伸过来,惨白的手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指甲缝里果然嵌着黑黢黢的东西,不是泥,是带着沙粒的水泥灰,还混着点暗红的碎屑。

墙里的"噗通"声越来越快,墙纸终于"嘶啦"裂开道缝,黑黢黢的,像张要喘气的嘴。有什么东西顺着缝往外爬,细细的,白白的,是根针头!针尖闪着寒光,上面沾着点暗红的东西,像凝固的血,还带着点黏腻的光泽。

"啊!"我抄起桌上的台灯砸过去,玻璃罩在墙上撞得粉碎,碎片溅得满地都是。针头猛地缩了回去,墙里传来声凄厉的尖叫,像指甲刮过玻璃,尖锐得能刺破耳膜,震得我耳朵里嗡嗡作响。

晓雯突然"咚"地倒在床上,浑身剧烈抽搐,四肢僵硬得像块木板,嘴里吐出白沫,溅在床单上,像朵恶心的白花。等她再次睁开眼,眼里的黑沉褪去了,只剩下惊恐和茫然:"阿杰,我刚才......刚才怎么了?"

墙里的声音彻底消失了。那块鼓起来的墙纸慢慢平复下去,只留下道浅浅的裂痕,像道没愈合的疤,边缘还沾着点深褐色的印记。

第二天退房时,老板正在扫院子,竹扫帚划过水泥地,"沙沙"响,像在刮墙灰。他看见我们拎着行李箱出来,那张带着疤痕的脸突然绷紧,扫帚停在半空,声音发哑:"听到了?"

"你到底知道什么?"我攥着晓雯的手,她的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抖,指甲缝里的墙灰怎么都抠不干净。

他往墙角啐了口痰,黄糊糊的,里面混着血丝,喉结上下滚了滚:"那护士是我姑姑。"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墙里的东西听见,"当年是我发现她的,墙里渗着血,注射室的钥匙插在锁孔里,是我......是我从外面锁的门,我怕她跑出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半夜起床别开灯请大家收藏:()半夜起床别开灯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晓雯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眼角的疤痕里,疼得他龇牙咧嘴:"她手里是不是攥着支青霉素?蓝色的玻璃管,上面印着白色的字?"

老板的脸瞬间惨白,像被海水泡过的纸人,嘴唇哆嗦着:"你怎么知道?那支针管我藏了二十年,除了我没人见过......"

"我看见了。"晓雯的眼神很空,像望着二十年前的墙壁,"她扎错的药就是青霉素,病人过敏死了,她怕坐牢,就......"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她在墙里找那支针管,找了二十年。"

老板突然"咚"地跪下来,对着我们住过的房间磕头,额头撞在水泥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竟和墙里的声音一模一样:"姑姑,我错了......我不该锁门......你出来吧......"

离开济州岛那天,晓雯在机场免税店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候机厅的墙壁说:"我好像能看见墙里的东西。"她的手指微微颤抖,"那里有个小孩,穿着橙色救生衣,在哭,他的鞋带松了。"

后来看新闻才知道,那面墙的位置三年前塌过一次,装修时没处理干净,压死了个穿救生衣的小男孩。救援队说,孩子被发现时,右脚的鞋带确实松开着。

半年后在沈阳,我终于明白晓雯说的"看见"是什么意思。

我们住的老旅馆在胡同深处,木质楼梯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像骨头在摩擦。晓雯从第一天起就不肯用三楼的厕所,说"天花板上有人吊着呢"。我当时只当她是济州岛的事吓破了胆,直到那个后半夜。

我摸着黑冲进厕所,刚关上门,就听见头顶传来"咔哒"声。抬头看见木板拼接的天花板上,有道缝在慢慢扩大,黄澄澄的灯光从缝里漏下来,映出个模糊的影子——像根粗麻绳,正顺着缝往下垂,绳结处还缠着半片布,灰扑扑的。

"谁?"我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飘,回声撞在瓷砖上,显得格外空旷,像在空棺材里说话。

绳子停住了。接着是"沙沙"声,像有人在用麻绳蹭木板,带着股陈腐的霉味,像打开了封了多年的旧箱子,呛得我直咳嗽。

我后退两步,后腰撞在水箱上,冰凉的瓷面让我打了个寒颤。天花板的缝里突然掉下来点东西,轻飘飘地落在我的手背上——是缕灰白的头发,缠着点黑泥,像刚从土里挖出来的,还带着股土腥气。

"晓雯!"我扯着嗓子喊,声音劈了叉,像被砂纸磨过。

回应我的是"咚"的一声闷响,像有重物掉在了天花板上,震得木板都在颤,灰尘簌簌往下掉。那根绳子突然剧烈摇晃,在缝里甩来甩去,蹭得木板"咯吱咯吱"响,像有人在上面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

厕所门被"砰"地撞开,晓雯站在门口,脸色白得像纸,手里紧紧攥着把水果刀,刀尖对着天花板,声音因为恐惧而发颤:"别碰他!"

"他是谁?"我盯着那根还在晃的绳子,突然认出那是根粗麻绳,和老照片里账房先生上吊用的一模一样,粗糙的表面还沾着点暗红色的印记。

"民国二十三年,这里是绸缎庄的仓库。"晓雯的声音异常平稳,像在念早就背熟的课文,"账房先生卷了货款想跑,被老板吊在仓库的房梁上,勒断了脖子......"她的刀突然指向天花板的角落,"他的鞋掉在那里了,黑色的布鞋,鞋底有块棕色补丁,是用账册的纸糊的。"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除了斑驳的墙皮什么都没有。可下一秒,天花板的缝里"啪嗒"掉下来只布鞋,黑布面,白底,鞋跟处果然有块棕色补丁,上面还沾着点暗红的东西,像干涸的血,已经发黑发硬。

"他在找鞋。"晓雯的刀慢慢垂下来,刀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当年他被吊的时候,鞋掉了一只,死前直勾勾地盯着墙角,眼睛都没闭上......"

天花板的响动突然停了。那根绳子慢慢往回收,像条撤退的蛇,速度越来越快。就在它要消失在缝里时,我看见绳结处缠着半张纸,上面用毛笔写着个"债"字,墨迹晕开,像淌着的血,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

第二天,打扫卫生的赵阿姨来换床单,看见我们收拾行李,叹了口气:"又被吓着了?这三楼厕所邪性得很。"她的围裙上沾着块黑渍,像没擦干净的鞋油,"前几年有个住客,半夜在厕所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送到医院时,脖子上有道红痕,跟当年账房先生的勒痕一模一样,连绳结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晓雯突然抬起头,眼神锐利得像刀:"那账房先生是不是左撇子?左手算盘打得特别好。"

赵阿姨手里的床单"哗啦"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了半天才能说话:"你怎么知道?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他当年是绸缎庄的学徒,说先生总用左手拨算盘,打得比谁都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半夜起床别开灯请大家收藏:()半夜起床别开灯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晓雯没说话,只是慢慢抬起左手,撸起袖子。她的左手腕上有块淡青色的胎记,形状像个小小的算盘,算珠的位置都清晰可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云南古镇的雨比济州岛更黏,像化不开的糖浆,裹着股潮湿的霉味。我们躲进巷尾的咖啡厅时,晓雯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嘴唇发白,说"里面有东西在哭,哭得肝都碎了"。

老板娘是个穿蓝布褂的白族姑娘,银镯子在手腕上叮当作响,声音像山涧的泉水:"两位要喝点什么?我们的手冲咖啡可是一绝。"她端来水时,我看见她的银镯子上缠着根红绳,打了三个死结,绳头坠着颗牙齿,黄澄澄的,像颗金牙。

"二楼能拍照。"她的眼睛很亮,直勾勾地盯着晓雯,"很多客人都喜欢在露台拍彩虹,雨停了特别美。"

晓雯的手指突然收紧,咖啡杯在桌上磕出轻响,瓷面都差点裂开:"露台上有个女人,抱着盆花,肚子是空的。"

老板娘脸上的笑瞬间僵了,银镯子的响声也戛然而止,声音发颤:"你......你看得见?"

我们跟着她上二楼时,楼梯扶手的雕花上缠着根更粗的红绳,上面挂着七颗牙齿,有大有小,像是一家人的。"这是我太奶奶的。"老板娘摸着红绳,指尖微微颤抖,"她死的时候,牙齿都被打没了,只剩这颗金牙,攥在手里,掰都掰不开。"

露台的墙角堆着几盆绿植,叶子绿得发黑,叶脉处泛着点紫,像凝固的血。晓雯走到最大的那盆前,突然捂住嘴,肩膀剧烈地耸动,眼眶红得像要滴血:"是她。"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除了摇曳的绿植什么都没有。可举起手机拍照时,取景框里突然多了个影子——个穿月白旗袍的女人,背对着我们,怀里抱着那盆绿植,长发垂到腰际,发梢沾着点泥,像是刚从土里爬出来。

"她在哭。"晓雯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抽噎,"她的孩子没了,七个月大,是个男孩,被人踢肚子踢掉的......踢她的人穿着黑布鞋,鞋上有块补丁......"

老板娘突然跪坐在地,银镯子重重地撞在木板上,"当啷"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是我太爷爷!他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在雨夜里把太奶奶推下了露台......"她指着旗袍女人的手腕,声音嘶哑,"太奶奶的银镯子摔碎了,碎片还埋在花盆里,她总说镯子碎了,家就散了......"

我放大手机里的照片,女人的手腕处果然有道白痕,像碎掉的镯子。她怀里的绿植根部,露出点银亮的东西,像块锋利的碎片,闪着寒光。

"她在等道歉。"晓雯蹲下来,对着空处轻声说,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他知道错了,临死前三天三夜都在念叨你的名字,说对不起你,说要下去给你当牛做马......"

照片里的旗袍女人慢慢转过身。她的脸肿得像发面馒头,嘴角淌着血,颧骨处还有块青紫的瘀伤,可眼睛里没有恨,只有片空茫,像丢了魂的孩子。当她看见晓雯时,突然笑了,嘴角咧开的弧度,和晓雯平时笑起来一模一样,连左边嘴角那颗小小的梨涡都分毫不差。

那天下午,我们在花盆里挖出了碎银片,还有半只金牙,上面沾着几根褐色的头发,韧性极好,不像普通的头发。老板娘把它们装进红布包,埋在了古镇的老槐树下,埋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说"回家了,终于回家了"。

离开云南后,晓雯开始频繁地"看见"东西。在地铁里看见穿学生装的女孩,说她是1987年被推下站台的,推她的人手里拿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在商场看见穿西装的男人,说他是2003年电梯事故里断了腿的,口袋里还揣着给女儿买的棒棒糖,糖纸是粉色的。

"它们不是鬼。"她摸着左手腕的胎记,眼神很温柔,像在看多年的老友,"是中微子记住了他们的样子,像录像带一样,在特定的地方回放。"

我不懂什么中微子,只知道有天夜里,晓雯突然坐起来,对着墙壁"咚咚"地敲,节奏和力度,竟和济州岛墙里的声音一模一样。她的眼睛黑沉沉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嘴角咧开,露出颗尖尖的虎牙,声音又尖又细:

"我也是它们中的一个啊。"

墙上的挂画突然"啪嗒"掉下来,正是那张济州海女的照片。玻璃碎裂开的纹路里,映出个穿潜水服的老太太,正对着我们笑,眼角的皱纹里嵌着点墙灰,像晓雯指甲缝里的那些,还沾着点暗红的碎屑。

晓雯手腕上的银镯子突然"咔嚓"碎了,碎片溅在墙上,拼出个模糊的影子——像个穿护士服的女人,梳着齐耳短发,手里攥着支蓝色的青霉素针管,针尖闪着寒光,正从墙里往外钻,一步,一步,指甲在墙上划出"滋滋"的响。

"咚咚。"

墙里又传来了声音,这次格外清晰,像就在耳边,敲得我的心跳都乱了节奏。我盯着晓雯的眼睛,那里清晰地映着墙里的影子,也映着我的脸——我的嘴角正慢慢咧开,露出颗尖尖的虎牙,指甲缝里也嵌着黑黢黢的墙灰,混着点暗红的碎屑,和晓雯的一模一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半夜起床别开灯请大家收藏:()半夜起床别开灯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原来,我也能看见了。

墙里的"咚咚"声越来越急,像有人在里面疯狂地敲,要把这层薄薄的水泥敲碎。墙纸顺着之前的裂痕慢慢翘起,露出里面灰黑色的墙体,水泥块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盘根错节的电线,像一团团纠缠的血管。

晓雯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墙壁,赤脚踩在碎玻璃上,鲜血顺着趾缝流出来,滴在地板上,像一朵朵绽开的红梅。她的左手抚在墙上,淡青色的胎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和墙里护士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你找了这么久,该回家了。"晓雯的声音变得温柔,像在对多年的好友说话,"那支针管我帮你收着,就在云南的老槐树下,和那些等待道歉的灵魂在一起。"

墙里的敲墙声突然停了。那道裂开的缝隙里,慢慢伸出只手,白白的,手腕处戴着只银镯子,碎成了几片,却还牢牢地套在骨头上。指甲缝里全是墙灰,指尖泛着青黑,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

晓雯伸出手,和那只墙里的手轻轻相触。没有惊天动地的响动,只有一声极轻的叹息,像风吹过空谷。墙里的影子慢慢变淡,护士的轮廓渐渐模糊,最后化作一缕青烟,从缝隙里飘出来,萦绕在晓雯的手腕上,胎记的颜色似乎更深了些。

墙纸慢慢平复,裂痕一点点合拢,仿佛从未裂开过。只有地上的碎玻璃和血迹,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晓雯转过身,眼睛里的黑沉彻底褪去,只剩下疲惫和释然。她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掌心向上,里面躺着颗尖尖的虎牙,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泛着淡淡的血丝。

"阿杰,"她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我们都会变成墙里的影子,不是吗?"

我看着她掌心的虎牙,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缝里的墙灰怎么都擦不掉,嘴角似乎也多了颗尖尖的牙。窗外的雨还在下,带着股海腥味,黏在玻璃上,像一层没擦干净的血痂。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道影子,被困在墙里,敲着冰冷的水泥,喊着晓雯的名字。墙的另一面,晓雯正对着空气"咚咚"地敲,她的眼睛黑沉沉的,嘴角咧开,露出颗尖尖的虎牙。

醒来时,晓雯已经不见了。床上只留下她的银镯子碎片,拼在一起,像个小小的算盘。墙上的挂画换了,变成了我和晓雯在云南古镇的合影,照片里的露台上,除了我们,还有个穿月白旗袍的女人,抱着盆绿植,对着镜头微笑,眼角的梨涡和晓雯一模一样。

我收拾行李离开时,老板娘正在扫院子,竹扫帚划过水泥地,"沙沙"响。她看见我,笑了笑:"你女朋友呢?她说要去济州岛看看海女。"

我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颗尖尖的虎牙硌得嘴唇生疼。走到门口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墙上的日历,日期停留在民国二十三年,旁边用毛笔写着个"债"字,墨迹晕开,像淌着的血。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晓雯。但我知道,她就在某个地方的墙里,和那些等待的灵魂在一起。有时在深夜,我会听见墙壁传来"咚咚"的声音,节奏和济州岛的一模一样。我会对着墙轻声说:"我看见你了。"

墙里会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晓雯的声音,又像那个护士的,还像无数个被困在墙里的灵魂在低语。

原来,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等待着被看见,被记住,被原谅。而那些穿墙而过的东西,不过是还没找到回家的路的我们。

雨还在下,带着股海腥味,黏在玻璃窗上,像一层没擦干净的血痂。我对着墙,轻轻敲了两下——"咚咚"。

墙的另一面,传来了相同的回应。

喜欢半夜起床别开灯请大家收藏:()半夜起床别开灯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