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问图渊犯了什么错,谁知图渊死活都不说,翻来覆去语无伦次地说想回来。
颠三倒四说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图南哪能让他回来,软声哄了好长时间。
他问他:“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还是岛上的环境不好?”
图渊闷声喃喃:“不累,环境也不差,跟当年在拳场比起来,已经算很好了。”
更何况为图南办事吃的苦,那能叫苦吗?
图南长长地叹了口气,柔声道:“是不是想我了?”
图渊突然噤了声,吭吭哧哧不说话了。
图南在脑海里抓来本书,翻了几页,也不管是人类行为指南还是宠物驯养指南,反正这两种书对图渊都有用,图渊来者不拒。
他照着上面的话哄了半天,终于将图渊哄好。
最后,图渊声音恍惚地问他那句人之常情是不是真的。
图南:“真的,谁没犯过错呢?”
安抚好突然半夜抽风的气运之子,挂断电话后,图南坐在床头,长吁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既是气运之子的朋友又是气运之子的上司、心理辅导老师。
他莫名想到人类的一个笑话——这里可呆不下那么多人。
图南觉得这个笑话有点冷,但是对于系统来说刚刚好,只可惜没有办法说给其他人听。
凌晨三点半,安抚完气运之子的图南继续睡觉,睡前还发了个条信息给图晋,叮嘱图晋最近看好图渊,别让图渊跟上学时一样跑回来——毕竟图渊的前科满满,这样的事没少干。
海岛的图渊睁着眼到天亮,整晚没睡好,一连颓废了好几天。
前段时间图家所有人都说他失宠了——图南忽然对他冷淡下来,还逼他去海岛,那段时间就连图渊自己也觉得是自己失宠了,跑去问图晋,图晋说是他管图南管得太紧了。
图南长大了,是时候该放点手,给图南一点自由了。
图渊听了这些话,觉得图晋在胡说八道——图晋管图南得比他还严呢,好意思说他。
可图南的冷淡不似作假,图渊只要怏怏作罢,承认了图晋的话有几分道理,又听图南的话去海岛。
虽说后面图南对他从前一样了,但图渊总归心里还是失落的。
可后面图渊又觉得图南这是在磨炼他,是为了他好,所以才将他赶去海岛。
他想通之后,立即变得热血沸腾踌躇满志,无比的骄傲,认为天底下图南只会为了他的前程考虑,是真心实意弟为他好,是真正地宠爱他。
对于那些说他失宠的传闻,图渊简直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充耳不闻。
可如今,他却仗着图南对他的纵容,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光是有那样的念头,在图渊眼里都是犯下了弥天大错。
图渊颓废地窝在临时搭建的集装箱宿舍,心灰意冷,一连好几日都不出门,只恨不得来一波惊天巨浪将他连人带集装箱冲走,好去到天堂同上帝忏悔自己的罪过。
他咬牙切齿地质问自己,怎么能生出那样的心思——
毫不夸张地说,图南在他心里是绝对圣洁美好的存在,不容许任何人、任何事物玷污,哪怕这个人是自己。
他恨不得掐死自己。
可咬牙切齿质问自己到一半,图渊又生出近乎愤慨的激烈反驳,觉得图南那样好,任由谁被图南这样对待,都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是人之常情。
如同恶龙守着璀璨的金银珠宝,垂涎是不可避免的。
人人都对圣洁美好的东西趋之若鹜,更何况是被人从拳场捡回来堪称可怜虫的他。
图渊被两种想法逼得快要发疯,头痛欲裂,极少生病的他竟生了场病。
他一边觉得自己病得好,这场病最好烧得自己痛不欲生,在鬼门关走一趟才能减轻自己的负罪感;一边又忍不住去借着病情去讨图南的一点关心,同图南怏怏地卖惨、撒娇,好叫图南多说几句好听的话,救他于水火之中。
图南知道气运之子在海岛那几年必定是很艰难的。
原剧情中,气运之子为了采集样本数据,台风天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出门,为数不多的几场病也是在海岛生的,因此对图渊的这场病并不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