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茜,你哥哥叫你给他回电话。”
她在哲学散论课的同学把门敲得哐哐响。
伊迪丝说她等一会儿就去。
她在给雷古勒斯写衔尾蛇——及其所象征的一个存在主义原则和诺斯底主义对立面的二元论。
衔尾蛇像是一个象征永恒融合的标志,生与死的循环原则。
“你哥哥说必须是今天。”
“你把电话挂了,别管他!”
门外面有人嬉笑起来,“可以把他介绍给我们吗?”
“不可以,别打扰我!”
她朝门外甩了一个隔音咒,继续在雷古勒斯的信纸背面奋笔疾书。
过了一会儿她们又走进了她的房间,把她拉出去。
“一个人找你,那是、那是你的姐妹吗?”
“我没有姐妹。”
她说。
她们走到公共厨房,那里灯光总是很昏黄,有一股油炸披萨被报纸包着的味道。
然后她看见莉莉穿着绞花白毛衣和浅色牛仔裤坐在长餐桌旁边,她看上去很安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比上次伊迪丝见她的时候变老了一些,见到她的时候莉莉把手交叠在桌子上,表情有所变化,伊迪丝不想去解释这种变化,她害怕莉莉谈起托斯卡纳的事情。
“你一直没来找我,你哥哥和我说你来这儿了。”
“对,我要上学。”
她用右手抱住左手臂。
“她是谁。”
她在哲学散论课上的一个同学插嘴问。
“我之前的朋友。”
“之前的朋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现在就不是朋友了吗?”
莉莉挑了挑眉。
“当然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是我之前交的朋友。”
“她叫什么名字?不会是你之前的女朋友吧?”
“不是。”
莉莉板起了脸。
“我结婚了。”
“对。”
伊迪丝无力地补充。
“好吧,迪茜,你再给我们看看你写的那篇关于《阁楼上的疯女人》的文章,行吗?然后你再去和你的朋友叙旧?”
“阁楼上的疯女人。”
莉莉重复了一遍,仿佛在讽刺着什么,“罗切斯特的前妻伯莎吗?”
“呃——你说的也对,事实上,我们在聊《阁楼上的疯女人——女作家与19世纪的文学想象》,迪茜刚读完就写了一篇论文给因迪戈教授,和她那篇《厄勒克特拉》的文章一起交上去的,她写得很好,大家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