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伊迪丝和他都翘了班,她穿着他的T恤衫,在洗手台旁边搓洗弄脏的衣服,他把床单放进洗衣机,任其在泡沫里翻滚。
“为什么不用魔法?或者洗衣机也行?”
西里斯走到她旁边抚摸她的头发,她刚洗过头发,金棕色的头发还没干,湿湿的。
伊迪丝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可能是我习惯了吧。”
她把洗好的一盆衣服拿去阳台晒,今天阳光很充沛,如液体一般穿过伊迪丝的指尖、手臂和整个身体,T恤在她身上还是显得很宽松,透过不太好的材质能看见她躯体的影子。
她从水泥露台走回来,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像一只猫。
“啊,做成年人的感觉真好。”
她说,走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
西里斯感到很空虚,像烟筒一样,更准确地说,像烂核桃一样,因为他这种空虚是圆形的、封闭的,不是贯穿的……他突然想到伊迪丝会离开这里,回她住的那个北边小镇去,像高塔里的公主,他无法接近,这让他很难过。
“你什么时候回去?”
他抱着她的腰。
“詹姆一会儿要来玩是吗?”
她像摸小狗一样搔了搔西里斯的头发,“我洗完澡就走,等我一下好不好?很快的——”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离开伦敦?我不想你走。”
伊迪丝一直摸他头发,他把头埋在她锁骨,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过了好久都没说话,最后她吻了吻他头顶说:“放心吧,我不回去,我是离家出走的,昨天爸爸妈妈离婚了。”
她的声音很轻,薄如晨曦。
第24章二一
“你所接触到的一切,你所看到的一切,你所感觉到的一切,你所爱的一切,你所憎恨的一切,你所不相信的一切,你所能回忆起的一切,你曾经给予的一切,你曾经创造过的一切,你曾经毁灭过的一切,你曾经做过的一切,你曾经说过的一切,你曾经遇见的那些人,太阳下所有的事物随着这旋律转动,但阴暗的月遮住了太阳。”
伊迪丝根本没办法记住《日蚀》那首歌的所有歌词,反正都是“一切”
就是了。
她第一次听这首歌还是和爸爸在1973年的圣诞节去溜冰场,广播里放了这首歌,那时平克弗洛伊德才刚出《月之暗面》那张专辑没多久呢,她年纪好像还很小,可现在,她都17岁了,成大人了。
她去火龙研究与限制局参观了一件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圆顶房间,这里被布置成了麦克拉伦谷那样的山谷,她只看到了澳洲蛋白眼,但也值得一去,它们珍珠状的鳞片是彩虹色的,“真的很漂亮。”
她站得离它们远远的,它们在山谷里面,她在山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