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笑了一下,“我知道。”
他把她的本子交回给她,“这些东西我不知道该帮你放哪儿,你自己——”
“如果你想看的话,可以拿去看,我不是很介意。”
她说。
他想把这视为他的第无数次机会,她还是愿意让他走进她的世界,可是他还有那个资格吗?
那天下午伊迪丝终于去找到了她以前在局里的上司,很魁梧的负责人正出差,俄国的口音让他很不习惯,但伊迪丝很自在地把雪影交到这个叫雅科夫·施罗德的人手上,不以为意地挨了一顿训。
“你知道啊,反正,我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这感觉有点陌生了,不过也倒不至于让我觉得……嗯,伤心,或者生气什么的,我干嘛要管别人怎么想呢,你说是吧。”
晚上他们一样坐在篝火旁边吃饭,伊迪丝平静地给自己倒热带龙舌兰,她的脸颊其实已经有些红了,只不过忽明忽暗的火光让她自己也探不清热量。
西里斯附和了几句,然后悄悄地把酒瓶换到她够不着的位置。
“你当我是瞎子吗?快把那还给我。”
她说。
“总是喝酒很伤身体的,你哥哥不也说了吗?你得控制一下。”
她翻了一个白眼,伸出手来。
西里斯不依她,她说:“你可管不着了,快点拿过来,不然我就动手了。”
“不,不。”
她真的动手了,一拳砸在他鼻梁上,很腥很刺的疼痛立马传上来,他已经感觉到那股温热的液体了,伊迪丝又突然变得很惊讶,仿佛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她捂着下半张脸,只露出妖艳的眼睛——却写满怜惜和惊愕,回过神来她便拿手帕给他擦,很慌乱地念叨着抱歉。
“没事,没事。”
“我不应该动手的,那像个野蛮人,真的抱歉,真的。”
“我说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
他说,想到前几个月里在她家时他也见了血,大概率也是因为她,可他真的怪不了她,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伊迪丝发现了,这还是第一次,她却像习惯了一般,没什么大反应,只是说:“我永远不会想伤害你的,你知道吗?”
西里斯忍不住笑了,他分不清这是冷笑还是强颜欢笑。
“真的,我永远也不会。”
她又重复了一遍,她凑了过来,暖暖的光映在她脸上,刹那间他再次感觉到自己对她的掌控力,看见她毫无掩饰的眼神,“自从我们在空教室的那一个晚上,我就知道,我永远也不会想伤害你的。”
她吻了他,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这吻像两把生锈的钥匙相互撞击,试图打开一扇早已封死的门,锁孔里积满了经年的灰尘与月光。
他没有喝酒,可是自己也要醉了,只能感觉到她,别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她。
这很不切实际,他们都说,爱是苦涩的,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她已经吻过他了,他干嘛还要在乎这些?她把手伸到他的扣子上,像是义无反顾地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