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光未亮,云茹便已醒来。
心中记挂着两位同伴的状况,她简单整理后便走向医疗室。
医疗室内光线昏暗,只有仪器屏幕散发着幽蓝的微光。
在这片朦胧中,云茹看见维尔汀和十四行诗正相拥而眠。
维尔汀银灰色的发丝散在枕上,与十四行诗灿烂的金发交织在一起,仿佛月光与阳光的奇妙交融。
十四行诗的手臂轻轻环在维尔汀腰间,姿态优雅而温柔,而她裸露的肩头和锁骨处的淡淡红痕,无声诉说着昨夜的情动。
云茹脚步微顿,目光柔和下来。
她注意到维尔汀的睡颜比往日安宁许多,长久紧蹙的眉宇终于舒展,呼吸平稳悠长,显然伤势带来的痛苦已暂时退去。
而十四行诗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依然保持着一种守护的姿态,脸颊依偎在维尔汀颈侧,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传递给她珍视的司辰。
云茹轻轻走近,犹豫片刻后,还是伸手拍了拍十四行诗的肩膀。
“该醒了,”
她将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维尔汀的安眠,“拉什迪在等我们。”
十四行诗睫毛颤动,湛蓝的眼眸缓缓睁开,初时还带着睡意的朦胧,但在看清来人是云茹的瞬间立即清醒。
她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维尔汀更护住几分,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坐起身来,用被单掩住身子,脸颊瞬间绯红。
“云、云茹小姐!
我们只是……司辰她昨夜有些疼痛,我……”
十四行诗语无伦次地解释,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身旁仍在熟睡的维尔汀,目光中满是未曾掩饰的柔情与担忧。
云茹摆了摆手,目光落在维尔汀身上。
她细心地注意到维尔汀颈侧的纱布整洁干燥,没有渗血的迹象,脸色也比昨日多了几分生气,不禁心下稍安。
“她休息得还好吗?”
云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十四行诗一边匆忙地穿着衬衣,一边小声回答:“司辰半夜醒来过一次,换药时说伤口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疼了。”
她抠扣子的手指微微发颤,不只是因为羞窘,更因为提及维尔汀伤势时的心有余悸。
“那就好。”
云茹点点头,目光敏锐地捕捉到十四行诗颈间若隐若现的痕迹,以及她整理衣领时无意识抚摸锁骨的小动作。
了然的微笑浮现在云茹嘴角,但她体贴地没有点破。
“让她再多睡会儿吧。”
云茹轻声说,目光最后掠过维尔汀安详的睡脸,“你先跟我来,拉什迪有要事商议。”
十四行诗红着脸飞快整理好衣着,临行前又回头望了一眼维尔汀。
她细心地为司辰掖好被角,指尖轻柔地拂开维尔汀额前的碎发,动作熟练而自然,仿佛这个动作已经重复过千百遍。
那一刻,她眼中的深情与坚定,让云茹都不禁为之动容。
最终,十四行诗轻手轻脚地跟着云茹离开了医疗室,关门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唯恐惊扰了维尔汀难得的安宁睡眠。
许久,众人便来到了拉什迪的会议室。
拉什迪的会议室与其说是战略部署中心,不如说更像一个拥挤的机械车间与战术板结合体。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电子元件的焦糊味和淡淡的烟草气息。
墙壁上挂满了手绘的非洲地形图、厄普西隆军力分布草图,以及各种看起来就极其危险的武器设计蓝图。
“大家都到了吧?”
拉什迪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桌上的图纸与地图,又看了看到场的众人,敲了敲手里烟斗的烟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