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回响：罪爱漩涡 第109章 真相的涟漪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冻结、拉长。

凌曜手中，“诚实的碎片”光芒炽盛，如同一个小型的、冰冷的神只之眼，无情地凝视着楚嫣然。那光芒并非温暖，而是一种近乎残酷的纯白，照得楚嫣然脸上细微的绒毛和瞬间扩张的瞳孔都纤毫毕现。她精心维持的、甜美无害的面具，在这绝对追求真实的法则力量面前，正寸寸崩裂。

“我…看到的…就是…”

她的声音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每一个音节都挤得异常艰难，充满了扭曲的痛苦。豆大的汗珠从她光洁的额角滚落，划过她瞬间失血的脸颊。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不再是伪装，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力量正在她体内激烈对抗——诚实的碎片那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与她自身某种隐秘的防御机制，正在进行一场凶险的拉锯战。

凌曜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他看到楚嫣然的瞳孔深处，除了痛苦和挣扎，还有一丝他从未见过的、近乎怨毒的惊惶。这眼神，与他记忆中那个总是依赖他、需要他保护的柔弱形象相去甚远。

苏玥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她看着那枚散发着法则力量的碎片，又看向在痛苦中挣扎的楚嫣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就要真相大白了！那个操纵记忆、编织谎言的幕后黑手，就要在所有人面前原形毕露！

团队中的其他人也感受到了这令人窒息的紧张。他们不自觉地围成了一个半圆，目光在凌曜、楚嫣然和苏玥之间来回移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期待、恐惧与不确定的复杂情绪。有些人已经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爆发的冲突。

就在这决定性的瞬间——

“咔…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的碎裂声，突兀地响起。

声音的来源，是楚嫣然白皙脖颈上那条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造型奇特的项链坠子。那坠子原本是某种不透明的乳白色材质，形状宛如一滴凝固的泪珠，此刻，在那泪珠的中央，一道清晰的黑色裂痕骤然出现！

与此同时，一道微弱却极其坚韧的粉色光芒，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猛地从裂痕中钻出，不再是之前那般柔和隐秘，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垂死挣扎的激烈，悍然撞上了“诚实的碎片”所散发出的纯白法则之光！

“嗡——”

两股性质迥异的力量在空中短兵相接，发出一种低频的、令人牙酸的嗡鸣。那枚原本稳定悬浮在凌曜手中的“诚实的碎片”，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光芒剧烈地闪烁、明灭不定，仿佛风中残烛。

凌曜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从碎片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几乎要脱手而出！

而楚嫣然，则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和力气，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整个人软软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瘫倒在冰冷坚硬的湖面上。她双眼紧闭，脸色灰败，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那条出现裂痕的项链，无力地贴在她汗湿的脖颈上，那抹粉色光芒已然消失，只剩下裂痕如同丑陋的伤疤，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诚实的碎片”最终彻底黯淡下去，变得如同普通玻璃一般浑浊无光，从凌曜手中滑落，“嗒”的一声轻响，掉在楚嫣然身边的湖面上，再无任何神异。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镜湖湖畔。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真相的揭露过程被强行中断，以一种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式。

短暂的愣神之后，凌曜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蹲下身，没有先去捡那枚已经失效的碎片，而是目光复杂地看向昏迷的楚嫣然，以及她脖颈上那条异常显眼的、已经破损的项链。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脑海中一片混乱。刚才那两股力量的对抗是如此真实，那绝不是普通的护身符所能引发的现象。这项链……到底是什么？

“楚姑娘！”

“嫣然姐！”

几个与楚嫣然关系较好的队员惊呼着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解。有人试图将她扶起，有人则警惕地看向凌曜和苏玥，眼神中带上了怀疑。

就在这时，楚嫣然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先是充满了迷茫和脆弱，仿佛迷失的幼鹿，但当她感受到脖颈处项链的异常，以及看到周围人各异的神色时，巨大的恐慌和悲伤瞬间淹没了她。

她没有立刻辩解，而是用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枚出现裂痕的项链坠子，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品。眼泪无声地滑落，起初是无声的啜泣，随即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心碎般的呜咽。

“母亲……对不起……嫣然没用……连您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都没能守住……”她的哭声哀婉欲绝，充满了真实的痛楚，那是一种源于失去至亲遗物的、无法伪装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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