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鳌矶上,经此一役,气氛更显凝重。诸葛警我端坐礁石,眉头微蹙,神念如无形的潮汐,一遍遍扫过周遭海域。司徒平与秦寒萼侍立其后,脸上尤带惊悸之色。寒萼虽服了灵丹,体内那丝阴寒邪毒仍在作祟,胸口烦闷欲呕,面色苍白,司徒平见状,眼中忧色更浓,忍不住低声询问:“萼妹,可还好?”
“无妨,些许余毒,调息片刻便好。”秦寒萼强自一笑,不愿他过分担心。
诸葛警我收回望向远处海面的目光,沉声道:“郑道友所言不差,那鄢什果是冲着夫人元丹而来。其五鬼乃千年腐尸余气所化,阴毒无比,寻常飞剑法宝难伤,若非玄真子师伯预埋的五火神雷,后果不堪设想。然此雷仅剩一枚,不可轻动。强敌环伺,那翼道人耿鲲才是心腹大患,其神通广大,变化莫测,我等须得更加谨慎。”
他目光扫过众人,决断道:“八姑道友见闻广博,修为深厚,司徒师弟乌龙剪专克邪秽,你二人联手巡视外围海域,互为犄角,遇敌示警为主,不可冒进。寒萼师妹受伤未愈,暂留矶上调息。伏波台乃大阵重要节点,不容有失,便由严师弟与周师妹固守。切记,无论何处生变,皆以守护夫人渡劫为第一要务!”
“遵命!”众人齐声应诺。
郑八姑与司徒平对望一眼,化作一玄一乌两道遁光,再次投向深沉的海夜。诸葛警我则闭目凝神,重新与钓鳌矶地脉相连,气息愈发沉凝厚重,仿佛与这方礁石融为一体。
秦寒萼盘膝坐下,司徒平犹豫片刻,终究放心不下,也盘坐于她身侧不远处,默默守护。他目光落在寒萼苍白却依旧明艳的侧脸上,心头百味杂陈,既有并肩作战的默契,亦有未能护她周全的自责。
诸葛警我察觉,微微睁眼,看了司徒平一眼,并未言语,只是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与此同时,伏波台。
此地与钓鳌矶遥遥相对,乃是一块突出海面的巨大平台,礁石嶙峋,承受着惊涛拍岸。台上早已布下繁复禁制,灵光隐隐流转。
严人英与周轻云并肩立于台边。海风猎猎,吹拂着二人的衣袂。严人英身姿挺拔如剑,面容冷峻,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海面,似乎要将这无边黑暗看穿。周轻云则显得沉静许多,青衫素裹,背负青索剑,清丽绝俗的容颜在朦胧夜色下更添几分出尘之意,只是那秋水般的眸子里,亦藏着深深的警惕。
方才钓鳌矶方向的雷火轰鸣与激烈斗法气息,他们自然感应到了。此刻见郑八姑与司徒平接手巡视,而诸葛警我独坐中枢,秦寒萼在旁调息,司徒平守护在侧,严人英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哼,司徒师弟倒是殷勤。”严人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目光瞥向钓鳌矶方向,“寒萼师妹自有诸葛师兄看护,他这般寸步不离,倒显得旁人无用。”
周轻云闻言,侧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司徒师弟与秦师妹情谊深厚,适才又并肩御敌,关心则乱,也是人之常情。严师兄何必苛责?”
“情谊深厚?”严人英嘴角牵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语气带着几分嘲弄,“我看是过于儿女情长。如今大敌当前,危机四伏,当以大局为重,岂可因私情而分心他顾?诸葛师兄留他在矶上,已是格外宽容了。”
他这话,看似在说司徒平,却又隐隐指向别处。周轻云心思何等敏锐,如何听不出他话中那丝酸涩与别扭?她心知肚明,严人英素来心高气傲,对司徒平这个“后来者”能得秦寒萼倾心,甚至得到神驼乙休青睐赐下乌龙剪,一直颇有微词,更兼…她想起凝碧崖上,严人英也曾对自己流露过若有似无的情愫,只是自己一心向道,加之那时司徒平、秦寒萼的纠葛未明,始终未曾回应。此刻严人英见司徒平与寒萼形影不离,那股子不平之气便又冒了出来。
周轻云心中轻叹,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修道之人,亦非草木。司徒师兄关心则切,并未耽误正事,反在危急时救下秦师妹。严师兄此言,未免有失偏颇。况且…”她顿了顿,目光望向漆黑如墨的海天相接处,声音空灵,“我等在此,守护夫人渡劫,亦是守护自身道心。若连同门情谊都视为负累,又如何能在这魔劫纷扰中守住灵台清明?”
严人英被她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心中那股无名火却烧得更旺。他并非不认同周轻云的话,只是见她为司徒平辩解,言语间又透着一股超然物外的疏离,仿佛将他那点隐秘心思看得透彻却毫不在意,这让他更加烦躁。他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只将目光死死盯住海面,仿佛要将满腔郁结都发泄在那看不见的敌人身上。
周轻云见他如此,也不再说话。海风卷起她鬓边几缕青丝,拂过如玉的脸颊。她默默运转玄功,青索剑在鞘中发出低低的清鸣,剑意流转全身,涤荡着因严人英话语带来的些许涟漪。她知道严人英的心结,也明白自己的立场。情之一字,于修道之人,是劫亦是障。司徒平与秦寒萼情劫已度,自有其缘法。而她周轻云,所求不过是手中三尺青锋,斩尽世间邪魔,求得那无上剑道。严人英的情愫,于她,不过是修行路上一点微澜,终究要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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