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朝惊鸿确实有点闹祠堂的战绩在身上。
“系统,去看看。”
当机立断,朝惊鸿指尖轻叩三下,白猫从草堆里窜出,肉垫上沾着的苍耳籽簌簌落进鸡食槽。
鸳鸯眼的猫儿贴着墙根溜到祠堂窗下时,晚风恰好掀起褪色的窗纸——供桌上摆着的不是祖宗牌位,而是五把带豁口的矿镐,每把木柄都刻着歪扭的正字。
祠堂里突然爆出狂笑。
王老蔫醉醺醺地举起个陶罐,浑浊液体泼在供桌上,浓烈的火油味顺风飘来。
“要烧祠堂灭迹了。”
刀刃映出祠堂梁柱间垂落的麻绳——绳结打法与矿洞里捆女人的手法如出一辙。
朝惊鸿屈指弹了弹小白猫耳尖。
无需言语,在杨啸云的视角里,这小东西琉璃眼忽闪,紧接着便跑出去,利落地蹿上布满抓痕的柏木门楣——
左瞳映着门环上婴儿臂粗的铜锁,右眸倒映出东南角渐起的浓烟。
没有一点点停留,甚至压抑着生物本能,不去管火燎卷的绒毛,小白猫立刻弓身钻进气窗裂隙。
看的杨啸云都呆愣了片刻。
朝家......什么时候多了御兽的本领?
正想着,暮色中突然传来打更声,王老蔫却突然抽搐着栽倒。
系统从他肩颈跃下,躲着火光在祠堂里蹿来蹿去。
烈焰舔上柏木匾额时,小白猫正扒着横梁甩尾尖。
它左耳尖的银毛像是被燎出了焦痕,琉璃眼被浓烟呛得泪汪汪,爪子死命勾着梁上暗格里的靛蓝账册——那册子边角染着暗红斑驳,像是血迹。
账册太大,猫儿太小,它拖不出来!
杨啸云捏紧了刀鞘,急的正要站起来的时候——
哐!
霍昭的剑突然重重磕在青石阶上。
下一刻,他的身影便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长剑坠地时溅起三尺火星,杨啸云再回过神,霍昭已如离弦箭矢般掠出七步。
他今天来之前,朝惊鸿特意要他换了身衣服——开玩笑,是来偷偷摸摸闹事的,又不是大张旗鼓闹事,霍侯之前那身太扎眼了。
现下,他束腰的犀皮革带在半空绷出锐响,箭袖灌满疾风鼓成苍鹰展翼的弧度,腰间悬着的鎏金错银鱼符撞碎飞溅的瓦砾,在暮色里扯出一道流火。
“小心东南梁!”
突然间,杨啸云的吼声混在爆裂声里。
几乎是杨啸云吼出来的同一时刻,霍昭便已经点地腾空而起。
他腾空的刹那,燃烧的断梁正砸向那边兀自努力的系统。
眼见着回天乏术的时候,霍昭左靴尖点过倾倒的香案,青玉镇纸应声粉碎成借力的齑粉,右掌劈开浓烟时,竹骨玉节般的手握拳,一拳就钉穿横梁。
滚烫的檀木擦着他后颈坠落,在青砖地裂成四溅的赤色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