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污染修长生 第264章 月陨之殇，薪火不灭

洞窟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碎石偶尔滚落的声响，以及我们几人粗重不一的喘息。祭坛彻底化为废墟，空间通道消失无踪，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只是一场幻梦。唯有空气中残留的混乱能量波动，以及月无涯那失魂落魄的身影，证明着一切的真实。

柒芷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捧着那盏光芒黯淡的心灯，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小金的离去，对她而言无异于失去了一位至亲的伙伴，那份温暖与守护，此刻化作了钻心的疼痛。心灯的火苗微弱地跳动着，仿佛也在为那只勇敢的鵔鸟哀悼。

凌清霜拄着剑，抹去嘴角的血迹，冰蓝色的瞳孔死死锁定着不远处如同泥塑木雕般的月无涯，警惕丝毫未减。“这疯子……不会就这么傻了吧？”她低声嘟囔，声音沙哑，显然也到了强弩之末。

玄女的情况最为复杂。她看着自己兄长那副万念俱灰的模样，清冷的眸子里交织着痛心、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脉相连的悲哀。月华神剑垂在身侧，剑尖微微颤抖，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波澜起伏。清理门户的决心与手足之情在她心中激烈碰撞。

而我，半跪在地，体内混沌平衡核心如同被撕裂般剧痛，七窍中渗出的鲜血已经凝固。刚才引爆祭坛能量、引导反冲，几乎榨干了我所有的力量和心神。此刻的我，虚弱得连站起来都感到困难，只能勉强维持着意识的清醒，疯狂地汲取着空气中稀薄的能量，试图恢复一丝力气。

我们四人，几乎都失去了再战之力。而月无涯，虽然计划破产，心神受创，但他本身的力量根基仍在，若他此刻暴起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突然，月无涯动了。他缓缓抬起头，那双黑白异瞳中，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彻底癫狂的赤红！

“失败了……我失败了……哈哈哈哈！”他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洞窟中回荡，充满了自嘲与毁灭一切的疯狂，“筹谋万载，功亏一篑！归墟的许诺……暗月之道……都成了泡影！”

他的目光猛地扫向我们，尤其是玄女，那眼神中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都是你们！是你们毁了这一切！既然我得不到，那你们……还有这该死的世界碎片……就一起为我陪葬吧！”

话音未落，他周身原本消散的黑白能量再次狂暴地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泾渭分明，而是疯狂地交织、碰撞、湮灭！一股极度不稳定、充满了自毁气息的恐怖波动，以他为中心急速扩散！

“不好！他要自爆道果！”玄女脸色剧变，失声惊呼！一个接近甚至可能触摸到至高境界的强者自爆道果，其威力足以湮灭整个不周山基，我们绝无生还可能！

月无涯这是要拉上所有人同归于尽！

“快阻止他！”凌清霜强提一口气，冰晶剑再次亮起微光，但她自己都知道，这只是徒劳的挣扎。

玄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似乎要施展某种禁忌之术与之抗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再生！

那原本已经沉寂的、属于“磐岩”的土黄色光芒，突然从破碎的祭坛地基下再次亮起，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一道凝练的土黄色流光，如同跨越了时空，精准地射入了月无涯的眉心！

月无涯疯狂凝聚自爆能量的动作猛地一滞，脸上露出极度痛苦和挣扎的神色，仿佛在与某种外来意志抗衡。

“磐岩……是你这老乌龟……阴魂不散！”他嘶吼着，黑白能量变得更加狂暴。

紧接着，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月无涯身上那冰冷的、被扭曲的月华之力，似乎受到了“磐岩”那股厚重、承载、包容的土系本源力量的刺激，竟然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源自本能的共鸣！尤其是那属于“太阴”的部分，仿佛忆起了月宫的清冷与皎洁。

“不……我不能……”月无涯抱住头颅，发出痛苦的嚎叫，自爆的进程被硬生生打断，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体内激烈冲突，让他陷入了极致的痛苦与混乱。

是“磐岩”！这位玄龟先辈，在彻底消散前，将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和本源力量，化作了这关键的一击！它无法杀死月无涯，却以其承载万物的特性，暂时激发了月无涯体内被压抑的、属于月宫正统的太阴本源，与他强行融合的归墟之力以及失控的太阳之力形成了剧烈的内耗！

这个机会！

“玄女！”我用尽最后力气喊道，“净化他！现在！”

玄女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月无涯此刻体内力量失衡，心神失守，正是净化其归墟污染、唤醒其本心的最佳时机，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虽然风险极大，但总好过同归于尽！

她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起，将所剩无几的月华之力毫无保留地注入神剑，整个人化作一道纯净无比的皎洁月光，如同飞蛾扑火般，冲向了痛苦挣扎的月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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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将月无涯彻底笼罩。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无声的侵蚀与净化。月无涯体内的归墟之力和失控的太阳之力疯狂反扑，与玄女的月华之力以及被引动的太阴本源激烈对抗。

这个过程凶险万分，玄女的脸色迅速变得透明，显然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本源。而月无涯则在痛苦中嘶吼，身体时而变得漆黑如墨，时而炽白如日，时而又泛起清冷的月辉。

我们只能紧张地看着，无力插手。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过了万年。月无涯身上的黑白能量渐渐平息，那疯狂赤红的瞳孔也黯淡下去。他怔怔地看着面前因为力竭而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如纸的玄女，眼中疯狂褪去，露出了片刻的清明与……一丝深切的愧疚。

“玄……女……”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伸出手，似乎想触碰玄女的脸颊，但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

玄女看着他眼中那久违的、属于兄长的神色，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然而，这清明只是昙花一现。月无涯体内力量冲突的根源并未解决，“磐岩”的力量耗尽，那短暂的平衡即将被打破。他惨然一笑，眼中再次被混乱与痛苦占据。

“走……快走……”他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将玄女推开一段距离，同时，他残存的力量不再内耗，而是强行约束、压缩！

他不是要自爆，而是……要将自己放逐！

一个微小的、不稳定的空间漩涡在他胸前形成，散发出强大的吸力，将他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吞噬进去！

“替我……向师尊……谢罪……”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充满了无尽的复杂与悲凉。

下一刻，空间漩涡闭合，月无涯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我们面前，不知被放逐到了宇宙的哪个角落，是生是死，已成未知。

洞窟内，终于彻底恢复了平静。

玄女无力地跌坐在地，望着月无涯消失的地方，失神良久。凌清霜松了口气，也瘫坐下来。我强撑着挪到柒芷身边，将她轻轻揽住。

我们赢了，却感觉不到丝毫喜悦，只有沉重的疲惫与淡淡的悲伤。

就在这时，整个不周山基发出了最后一声悠长而悲怆的嗡鸣，那根擎天巨柱上的土黄色光芒彻底熄灭，山体开始缓缓崩塌。“磐岩”的使命，终于完成，它也彻底消散了。

“山基要塌了！我们必须离开！”我强打起精神说道。

就在我们准备挣扎着寻找出路时，崩塌的山体外，那被归墟力量笼罩的昏暗天空中，突然有一点微弱的、却无比熟悉的金色光芒，如同穿越了无垠的黑暗，飘飘悠悠地落下，精准地落在了柒芷手中的心灯灯焰之上。

是……小金残留的一丝本源灵光？它竟然在最后时刻，循着与柒芷的契约联系，回来了！

虽然微弱得几乎熄灭，但那点金光，却如同黑夜中的启明星，重新点燃了我们心中的希望。

薪火相传，希望不灭。

我们相互搀扶着，踏着崩塌的废墟，向着那缕微光指引的方向，艰难前行。身后，是陷落的过往；前方，是未卜的征途。但只要心中的火种未熄，脚下的路，便不会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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