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暴雨困兽,无常再索命
夜幕下的雁城,被一场毫无征兆的狂暴雷雨彻底吞了进去。
一开始只是天边滚过几声闷雷,像远古巨兽在云层里翻身。紧接着狂风骤起,卷着街上的尘土和落叶,抽打着王家大院的窗棂,发出呜呜的响声。浓重的、带着土腥味的湿气扑面而来,一看就知道更大的雨要来了。
然后,天好像被撕开了个大口子。
雨水不是滴、不是洒,而是跟天河决堤似的,跟瀑布一样“轰”地砸下来!这哪是雨啊,简直是一堵无边无际、疯狂咆哮的水墙,连起了天和地,瞬间把整个雁城淹在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里。雨点又大又密,砸在瓦片上、青石板上、院里那口大青铜缸里,溅起无数水花,发出的不是普通的“噼啪”声,倒像是成千上万面鼓同时被敲响,震得人心慌。
闪电也不是简单的亮光,而是跟狰狞的银蛇似的,扭着、吼着,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撕开黑天,把惨白刺眼的光硬塞进每个角落,照出屋檐下疯狂晃的灯笼、院里剧烈摇的树影,还有每个人脸上慌慌张张的表情。紧随其后的炸雷,好像就在屋顶上炸开来,响个不停,震得窗棂“格格”响,连脚下的地都好像在轻轻抖。
狂风裹着冰冷的雨水,从各种缝隙里钻进来,厅堂里的烛火被吹得忽明忽灭,疯狂跳动,投下的影子也跟着扭、跟着变,张牙舞爪的,好像有看不见的鬼在墙上爬。透过被雨水糊住的窗户往外看,整个世界都模糊了,只剩无边的黑和哗哗流的水。院里的积水涨得飞快,很快就漫过台阶,汇成一片浑黄的水洼,漂着断枝残叶,打着旋往低处流。
在这种老天爷的威力面前,人的力量显得特别渺小。
可王家大院内,比天灾更吓人的,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却飘在每个角落的杀气。所有人的目光,明里暗里都死死盯着王乐福。他本来就跟惊弓之鸟似的,每次闪电一亮,胖身子就控制不住地抖一下,好像下一秒夺命无常就会穿过雨幕站到他面前。
白辰、杨紫、徐子东躲在回廊的阴影里,雨水顺着房檐在他们面前挂成一道水帘。“这雨也太大了……”徐子东推了推眼镜,镜片上蒙着层水汽,“这种天气,倒挺适合干坏事的。”杨紫指尖绕着点微弱的电弧,感应着空气里不正常的能量波动:“张华峰和中村的气息就在附近,他们也没睡。”白辰目光沉静得像潜伏的猎人:“王乐福活不过今晚。那‘无常’……绝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张华峰和中村藤一跟真的幽灵似的,守在王乐福卧室外的厢房里。中村藤一抱着手站着,跟冰雕似的,对窗外的狂风暴雨毫不在意,只有指尖偶尔结出片小寒霜,又瞬间化了。张华峰的独眼闭着,枯瘦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精神力像最细的蜘蛛网,严密地盯着以王乐福为中心几十丈内的任何动静,半点不正常的能量波动都别想逃过他的感知。
他们都笃定,今晚,夺命无常的目标只有王乐福。
夜越来越深,雨一点没小。王乐福战战兢兢地送走周老板,又看着陆大山搂着风情万种的菲菲,摇摇晃晃地走向客房。他偷偷松了口气,正想在一群护卫的保护下回自己卧房——
“啊——!!!”一声凄厉到极点、满是恐惧的女人尖叫,突然从客房方向炸响,居然暂时压过了轰隆隆的雷声!
是菲菲的声音!
所有人脸色瞬间变了!白辰三人像离弦的箭似的,最先冲去客房。张华峰和中村藤一的身影也跟鬼似的闪出来,速度更快,几乎和白辰他们同时到!
客房的门虚掩着,菲菲瘫坐在门外走廊上,脸吓得没了血色,浑身跟风吹树叶似的抖,手指哆嗦着指着房里,嘴唇动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砰!白辰一脚踹开房门!
眼前的景象让人头皮发麻!陆大山仰面倒在床旁边的地毯上,眼睛睁得溜圆,瞳孔散得老大,脸上是临死前不敢相信的极度恐惧!他的衣服被撕烂了,胸口有好几个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窟窿!脖子上也有明显的、乌紫的勒痕和撕裂伤!血染红了他身下昂贵的地毯,空气里飘着浓得让人恶心的血腥味!
这死状……和王海富、王乐展一模一样!分明是夺命无常的手法!
王乐福听见声音赶过来,只看了一眼,就发出杀猪似的嚎叫声,胖身子直接软倒在地,管家和下人拼命扶着才没晕过去。“无常……是无常!他来了!他来了!!下一个就是我!就是我啊!”他语无伦次地哭嚎,恐惧彻底冲垮了他的理智。
白辰强忍着不适,上前仔细检查。杨紫和徐子东警惕地盯着门口的张华峰和中村藤一。可就在白辰轻轻抬起陆大山已经僵硬的胳膊时,他的目光猛地一凝!陆大山手腕内侧,有个特别不显眼的淡青色印子。印子周围的皮肤有点凹进去,摸起来冰得刺骨,甚至还能感觉到一丝特别微弱、却异常阴冷的能量残留……这绝不是爪子抓或者撕扯能造成的,这分明是……被极寒的力量瞬间冻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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