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在玻璃糖纸里的光 第16章 “食言”

（时间倒流到周一晚上）

温沐扬在实验室，盯着电脑屏幕，蓝光刺得他眼球发疼，手指不停的敲击键盘，密密麻麻的代码。

右下角突然弹出的邮件提示框打断了编译进程：

「尊敬的温先生：感谢您参与我司‘智能某交互系统’竞标，经评估，您的设计方案暂不符合我司需求……」

他半年前那段实习经历浮现在脑海——

温沐扬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才记起来，上学期实习实践的时候他去的那家科技公司，当时他早已在筹备自己的工作室，去那家科技公司不过是为了观摩成熟企业的运作模式。

当时实习的公司正在筹备一个项目，他就随手随手提交了一个参赛方案。

鼠标指针利落地划过屏幕，窗口在右上角化作一个红色叉号。温沐扬面无表情推了推防辐射眼镜，继续敲着键盘。

与此同时，就在他敲下最后一行代码时，之前关注的这家公司的官网突然弹出一则消息:

“某数字科技发布全新AI交互系统——ANT！”，还附带了视频里演示的交互流程。这分明是他那套被否决的方案。

他们甚至懒得修改核心算法里的独有标识。

“有意思。”

温沐扬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指尖快速滑动着触控板，将视频进度条反复拖拽到关键帧。

正看着，实验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的巨响。谢楠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老温！快看那个......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温沐扬面前的显示屏上：

操，你也看到了？

还没说完恰好看到温沐扬也在看这则信息，这个算法是温沐扬当时在实验室里做的，他们几个都知道，现在居然被盗用了！

谢楠一看到官网信息，本来刚准备洗澡的他直接从宿舍里跑了过来，衣服都还没换。

谢楠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电脑前：

这他妈不就是你上学期做的那个......

“嗯。正看着。”

温沐扬不冷不淡的说着，声音平静得可怕。随后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林律师，我是温沐扬。

他的声音沉稳而克制，大致的说了一下经过 :

“……好的，我现在过去，劳烦你了。再见。”温沐扬挂断电话，利落地合上笔记本电脑，

谢楠看见温沐扬镜片后那双眼睛冷静得可怕，就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兄弟，我陪你。”谢楠拍拍胸脯说道，一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

“嗯。”温沐扬微微颔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U盘。

……

林正律师事务所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旁边的小型风扇在角落转动，将一摞案卷吹得微微颤动。

昏黄的台灯光线下，三个身影围坐在橡木会议桌前。

没有签署保密协议？

林律师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眉头已经拧成了结：

实习生提交方案时公司没给任何书面确认？

温沐扬将手机推到桌面中央，屏幕上显示着Git提交记录的截屏。

他修长的手指轻点文件夹，翻出一系列证据：深夜的代码提交时间戳、与主管的微信对话记录、甚至还有公司内网服务器的登录日志。

每一份文件都用红色标签标注得清清楚楚。

他们只改了三到五处变量名，加了层UI。他声音沙哑，但核心算法的决策树结构，连注释里的错别字都原封不动。

林律师叹了口气，钢笔在记事本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他推过来一份文件，食指重重地点在第七条条款上：

「乙方自愿放弃一切职务作品知识产权」，

校园实习生维权成功率不到10%，何况......

窗外暴雨突至，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某种嘲弄的摩斯密码。

温沐扬的目光落在文件末尾的签名栏，这家公司是系里张教授介绍的，当初教授拍着他的肩膀说：

沐扬，去锻炼锻炼，对你将来有好处。他去了，不是因为多看重这份实习，而是因为张教授曾在他大二时帮过他。

人情社会，有些面子不能不给。

“我明白了。”他突然起身，将证据整齐地收进公文包，谢谢您林律师，这么晚麻烦您了。

林律师欲言又止地看着这个过分冷静的年轻人。在多年执业生涯中，他见过太多愤怒的“受害者”，却很少见到这样……危险的平静。

……

（某数字科技公司）

温沐扬站在创科科技大厦的电梯里，指尖精准地输入那串他永远不会忘记的紧急通道密码——那是他实习时记住的紧急通道代码。

电梯上升的失重感让他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的心情，如今只剩下一片冰冷。

十八楼的玻璃门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办公区原本嘈杂的交谈声在他踏入的瞬间凝固，曾经共事的同事们像被按下静音键，目光在工位隔板间游移。

哟，温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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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碎在玻璃糖纸里的光请大家收藏：()碎在玻璃糖纸里的光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张总监从会议室晃出来，特地提高声音:

听说你保送了？恭喜啊。

温沐扬将文件夹甩在会议桌上，纸张如雪片般散开。

他解锁手机，投影仪立刻将两段代码并排投射在墙上——左侧是他的原始版本，右侧是ANT系统的核心模块，张总监的笑容僵在脸上，会议室死寂了三秒。

年轻人。张总监突然笑了，你知道去年我们法务部处理了多少起‘创意雷同’诉讼吗？

一直到凌晨的计算机楼，楼里的日光灯在雨夜中泛着冷光。温沐扬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屏幕蓝光映出他眼底的血丝。

温沐扬删光了所有备份代码。

真要放弃？谢楠蹲在服务器机箱旁，那可是能申请……

温沐扬将U盘抛起又接住，金属外壳在灯光下划出冰冷的弧线，然后随手扔进垃圾桶。

知道吗？他声音很轻，我发现他们连安全漏洞都照抄了。

谢楠的瞳孔骤然收缩，倒吸冷气：

你牛！你故意的？

这个漏洞是他们私下研发的漏洞检测程序，一旦激活能瘫痪整个系统。

你他妈……谢楠的脏话卡在喉咙里，转而竖起大拇指，牛逼！

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温沐扬脸上投下细密的光痕。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

只是……忘了提醒而已。

两天后，实验室里响起宋川白急促的脚步声：

老温！快看新闻！ 温沐扬盯着手机里弹出的新闻：

「某数字科技紧急召回首批‘ANT’系统」——因重大安全漏洞暂停服务」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勾。

当时处理完所有工作已是凌晨五点。窗外的天色依旧沉黑如墨，温沐扬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陷入浅眠。

大概是太累的缘故，直到七点半，宋川白推开实验室的门，他才惊醒。

“哇靠，温沐扬你疯了不是，又通宵！”宋川白推门而入的惊呼将他惊醒。

不理宋川白的一惊一乍，温沐扬看了眼手表——七点三十分，猛地抓起外套冲出门去，留下宋川白对着空荡荡的实验室目瞪口呆，心想：这家伙吃错药了？

温沐扬来到操场，学生已经渐渐多了起来，自然也就没有那个女孩的身影，他——“食言”了！

操场上的学生看到他都小声议论着，温沐扬则绷着脸，转身回了实验室。

大约是到了中午，天就开始下起了雨来，紧接着一连三天就一直下着雨。后面几天，晨间雨不大，温沐扬依旧会撑着雨伞来到操场，只是再没看过女孩的身影。

他还记得那天下午来艺术楼找程肖时，恰巧看到她最后一个旋转转身以及和她那几个舍友落荒而逃的背影……

（思绪拉回）

一连几天看不到的女孩，当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映入眼帘时，温沐扬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在看到瞬间，温沐扬无法用言语表达他当时的心情——他突然明白，这个女孩在他心里已占据了特殊的位置。

温沐扬也没想到会突然在这里遇见她，他状似无意地与好友们交谈，目光却不时扫向邻桌。林易暖淡漠疏离的眼神像一根刺，在他点头致意时扎得他生疼。

老程，那就是林易暖！

谢楠用筷子指了指，压低声音道：

没想到会在这家小馆子遇见。

“看见了看见了！”

程肖夹了一块肉，满脸困惑：

听说周教授找她演毕业节目？美术生表演什么？现场速写？

“哇靠，你不知道她会跳舞的吗，之前可是省金奖，我们那里前前后后一片都知道的……你居然不知道？”

谢楠突然提高音量鬼叫，引得邻桌几个人侧目。

看着程肖有点错愕的表情，谢楠满意的笑了，其实程肖心里想的是:

“……我为什么会知道？”

又听了谢楠接着说:

周一那支舞你也没看到？谢楠继续道，“就在你们艺术楼后面的草坪……估计就是那时候被周教授看上的”

“周一下午？”

这么一说他好像有点印象，但是他更多的是记着在转角处撞到了黎小满，程肖突然想起什么，嘴角抽搐：

我就记得撞到个咋咋呼呼的女生，骂我什么东西...

谢楠暧昧地朝程肖眨眨眼：

“怎么，想认识认识？”转头看到宋川白狼吞虎咽的样子，大叫: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好不好！！”

说着从宋川白筷子底下抢夺了最后一块排骨。

此时温沐扬沉默地注视着碗里的米饭，脑海尽是林易暖的身影，他突然有点“嫉妒”谢楠，能够离她那么“近”，能够知道她那么多“点点滴滴”，甚至还能一起吃过饭。

邻桌传来女孩们清脆的笑声。林易暖低头喝汤时，发丝垂落——她当然也注意到了刚刚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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