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阶烬火：默语承光 第11章 冰之警示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禁忌之地的宫殿中，为一切披上清冷的银纱。默在自己的房间里安然入睡，呼吸平稳而深沉。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宫殿的露台上，一场关乎她命运的对话正在悄然进行。

冰璃雪如同月光凝聚而成的精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水清漓面前。她的长发如冰晶般闪耀，眼眸是极地冰川的湛蓝，周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寒气。这位冰之仙子与水清漓有着相似的气质——清冷、高贵、纯洁、彬彬有礼，但比之水更多了几分不容融化的凛冽。

“哥哥，”冰璃雪的声音如同冰棱相击，清脆而冰冷，“她改变了你很多。”

水清漓转身面对妹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冰璃雪很少主动来访，尤其是在这样的深夜。

“璃雪，许久不见。”水清漓平静地回应，但内心已因妹妹的开场白而泛起涟漪。

冰璃雪走近几步，月光在她冰晶般的裙摆上折射出万千光华：“我观察了很久。那个叫默的人类——现在是仙子了——她让你变得...不同了。”

水清漓没有否认。他知道自己这些年的变化，也清楚这些变化与默的关联。那个曾经只遵循规则与责任的二阶法相，如今学会了微笑，懂得了牵挂，甚至开始理解那些他曾经认为毫无意义的情感波动。

“改变未必是坏事。”水清漓轻声说，目光不自觉投向默房间的方向。

冰璃雪跟随他的视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这正是我担心的。哥哥，你变得柔软了，而柔软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可能是致命的弱点。”

水清漓微微皱眉：“你预见了什么？”

冰璃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假如她有一天身陷险境，你又该如何抉择呢？是遵循你作为二阶法相的职责，还是追随你内心的情感？”

这个问题如同冰锥，直刺水清漓内心最深处的不安。他曾经思考过类似的问题，但总是下意识地回避答案。如今被妹妹直接提出，他不得不面对这个可能成真的困境。

水清漓的思绪回到了默刚来禁忌之地不久的时候。那时她还是个脆弱的人类婴儿，任何一点能量波动都可能危及她的生命。水清漓清楚地记得自己那些日夜不休的守护，记得那种前所未有的担忧与牵挂。

当时世王就曾提醒过他：“情感是双刃剑，水清漓。它让你强大，也可能让你脆弱。”

水清漓当时不以为意，认为自已足够强大可以掌控一切。但现在，随着默的成长和他情感的加深，他开始理解世王的警告。

“默已经不再是需要时刻保护的孩子了。”水清漓试图说服自己，也说服妹妹，“她有能力保护自己。”

冰璃雪轻轻摇头，冰晶般的发丝在月光下闪烁：“我指的不是她是否强大，而是你是否能够在她与职责之间做出冷静的选择。哥哥，我见过太多强者因情感而迷失。”

她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幕，幕中显现出仙境历史上几个着名的悲剧——强大的仙子因所爱之人陷入险境而做出错误抉择，最终导致更大灾难的发生。

“情感会蒙蔽理智，爱会让人盲目。”冰璃雪的声音中带着罕见的情绪波动，“我不想看到你走上那些人的老路。”

水清漓凝视着冰幕中的影像，久久不语。他知道妹妹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他也无法否认默给他带来的改变是多么珍贵。

“璃雪，你记得我们刚拥有意识时的样子吗？”水清漓突然问道。

冰璃雪微微一怔：“记得。那时我们纯粹而冰冷，如同未融化的冰雪。”

水清漓点头：“千万年来，我们保持着那种纯粹，但也失去了感受温度的能力。是默让我明白，冰冷不是唯一的生存方式。”

他走向露台边缘，望着禁忌之地永恒的暮色：“她教会我，力量不仅可以用来守护规则，还可以守护生命；责任不仅意味着坚持原则，还意味着为所爱之人变得更好。”

冰璃雪静静听着，眼中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丝：“所以你承认她是你所爱之人？”

水清漓没有直接回答，但沉默本身已经说明了一切。

两人的对话被第三者的出现打断。世王不知何时已站在露台的阴影处，显然已经听了许久。

“冰璃雪，你的担忧合情合理。”世王缓步走出阴影，“但你可能低估了水清漓和默之间的连接的特殊性。”

冰璃雪向世王行礼，态度恭敬但不失尊严：“世王陛下，我只是不希望哥哥因情感而迷失。”

世王的目光转向水清漓：“你认为默是你的弱点吗，水清漓？”

水清漓思考片刻，然后坚定地回答：“不，她是我的力量源泉。正因为有她，我更加清楚自己守护的是什么。”

世王点头，随后对冰璃雪说：“你见过水与光的共舞吗？”

冰璃雪困惑地摇头。

“明天清晨，来静水湖畔吧。”世王神秘地说，“或许那时你会理解你哥哥的变化并非弱点，而是一种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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