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独无故 第13章 韩非子

魏惠王对卜皮说：“你听到我的声誉是怎样的？”卜皮回答说：“我听到大家都说大王慈爱仁惠。”惠王喜不自禁地说：“这样啊，那我的功业会达到怎样的高度呢？”卜皮回答说：“大王的功业将达到灭亡的地步。”惠王困惑地说：“慈爱仁惠是做好事呀，做好事却要灭亡，这是什么道理？”卜皮回答说：“慈爱意味着狠不下心，仁惠意味着喜欢随意施舍。狠不下心就不愿诛戮有罪的人；喜欢施舍就会不等有功就赏赐。有过失而不加罪，没有功劳而受到赏赐，即使灭亡，不也是应当的吗？”

【一】

韩昭侯把自己的手指甲紧攥起来，假装丢失了一个手指甲，非常急切地要找到那个手指甲。昭侯身边的近臣就把自己的手指甲割下来奉献给昭侯。昭侯以此考察身边的近臣是否诚实。

【二】

薛公田婴担任齐国的相国。齐威王的夫人去世，宫中有十名姬妾都比较受威王宠爱。薛公很想知道威王想立其中哪位继位做夫人。他谋划着主动向威王请求立一位姬妾为夫人，（可是这要担一定的风险，因为）如果威王采纳了他的提议，那么他就将因立夫人一事而使自己的地位更重要；反之，假如威王不听从他的建议，那么他就将因此事而被威王看轻。他想要预先了解威王最想立的人选再去劝威王立她做夫人，于是就准备好了十副玉耳饰，并把其中的一副制作得特别精美，然后奉献给威王。威王把这十副玉耳饰分别赏赐给十位姬妾。第二天，薛公前往王宫陪侍威王时，观察那副精美的耳饰戴在哪位姬妾的耳上，便劝说威王立她为夫人。

【三】

卫嗣君非常器重如耳，特别宠爱世姬，担心他们凭借受到宠爱、器重来蒙蔽自己，于是提高薄疑的地位，从而使他跟如耳相匹敌；尊宠魏姬，使她与世姬地位相当，并说：“用这种方法来比较验证。”嗣君知道不要受到蒙蔽，可没有掌握不受蒙蔽的方法。不允许地位低贱的人议论地位高贵的人，不使下属一定与上级同罪连坐，而一定要等双方权势均等，然后才敢互相议论，那么这等于是在培植更多的蒙蔽君主的臣子。嗣君被蒙蔽从此开始了。

【四】

堂溪公对韩昭侯说：“现在有一只价值千金的玉杯，没有底儿，上下贯通，可以用来盛水吗？”昭侯说：“不能。”堂溪公又问：“有一只陶制的器皿，有底不会漏水，可以用来盛酒吗？”昭侯说：“可以。”堂溪公说：“陶制的器皿极便宜，有底不会漏水的话就可以用来盛酒。玉杯虽然价值千金，极贵重，可是没有底儿，不能盛水，人们谁会往里面倒饮品呢？现在作为君主而泄漏群臣的言论，这就像没有底儿的玉杯。即使有聪明睿智的人，也不会把自己的道术全部贡献出来，就是因为会被泄漏出去。”昭侯说：“太对了。”昭侯听了堂溪公的这番话后，从此每当要对天下采取重大的行动，都是自己单独睡觉，唯恐说梦话而让人知道了他的谋划。

小吏的理解：打比方，确实有些说服力。但他理解成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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