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鹿领主 第317章 紧迫形势

当晦暗的天际线被一片流动的银白撕裂，贝克拉尔忍不住攥紧拳头，嘶声高呼：“太帅了！我他妈从来没觉得教会这帮神棍这么帅过！”

只见原野尽头，两万名圣教精锐，组成了一片移动的雪山。纯银铠甲在斜阳下流淌着熔铁般的光泽，雪白披风在疾驰中猎猎作响，头顶的白色鸵鸟羽翎如同波涛起伏。每一面盾牌上都镌刻着旋风云纹章——那是圣教军最高战力的象征，此刻正以排山倒海之势踏碎荒原。

“为了风神！”麦克雷格军团长的怒吼压过了万马奔腾。他高擎三米长的银枪，枪尖突然迸发出炽白圣焰。整个骑兵阵列随之共鸣，七千把骑枪同时燃起神圣之火，仿佛原野上突然升起了一条燃烧的银河。

这支光之洪流狠狠撞进了掠食者军团。

首当其冲的怪物甚至来不及嘶吼。麦克雷格的长枪如热刀切黄油般贯穿了三具躯体，圣焰顺着伤口疯狂涌入，将那些扭曲的血肉从内部点燃成行走的火炬。骑士阵列保持着一往无前的楔形，所过之处，掠食者像被扔进风暴的枯叶般翻飞而起。

“左翼绞杀！”副官的声音在圣光共振中传遍战场。

左翼骑兵齐刷刷拔出佩剑，数千道银弧划出致命的轨迹。一个掠食者刚跃起扑击，就在半空中被交叉的剑光切成四段。另一个试图用骨刃格挡，连刃带臂被圣剑齐齐斩断，紧接着第二剑将它从肩到胯劈成两半。

贝克拉尔看见一个年轻骑士被怪物扑落马下，但对方就地翻滚时依然精准地将剑刺进掠食者下颌。圣剑从怪物的眼窝喷涌而出，而骑士已经被战友拉回鞍上——整个阵列就像拥有共同意志的金属巨兽，每个零件都在完美协作。

就在这片银色风暴后方，一辆由八匹纯白骏马牵引的鎏金房车缓缓驶上山坡。车身上每一寸都覆盖着精雕细琢的圣徒史诗，车辕镶嵌的月光石正随着远处战况明灭闪烁。

车窗丝绸帘幕被一只戴着白玉权戒的手掀起，教皇奥古斯托凝望着血肉横飞的战场。他浅灰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燃烧的景象，声音如同雪山融水般清冷：

“麦克雷格还是这么急躁。”教皇指尖轻轻敲打窗框，“告诉他，保持体力。”

当号角撕裂天空，重甲盾阵长枪步兵也和掠食者轰然对撞。

“为了风神！”风神教军团的骑士加尔文咆哮着，巨剑划出一道银弧。剑锋并未直接劈砍，而是精准地砸在了一名掠食者挥来的利爪之上。“当”的一声震响，劈砍轨迹被砸得一偏，露出转瞬即逝的肋下空档。几乎同时，加尔文左侧的盾手猛地踏步上前，塔盾如同一堵移动的城墙，“砰”地撞上另一个试图偷袭的掠食者，将其撞得踉跄后退。右侧的长矛兵则冷静地刺出长矛，矛尖毒蛇般从盾牌间隙穿过，精准地捅穿了那个失衡掠食者的咽喉。

这就是风神教军团赖以成名的“铁砧”战术。每一名重步兵身边，都配置着盾手与矛兵，三人成楔，楔楔相连。

但掠食者们的进攻，如同永不停歇的血色浪潮。

他们确实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军团每向前推进十步，脚下的土地就愈发泥泞——那是被鲜血浸透的土壤。尸体层层叠叠，大多数是扭曲狰狞的掠食者，但其中也夹杂着不少白银披风的风神教士兵。一个年轻的军团新兵因为刺击过长，未能及时收回长矛，瞬间就被两尾尖刺戳中了面甲，哼都没哼一声就向后栽倒，立刻被后排的战友面无表情地填补了位置。

“稳住！保持阵型！”加尔文的声音透过带翼头盔面甲传出，带着金属的嗡鸣。他的巨剑再次挥动，这次是沉重下劈，将一只试图用利爪撬开盾牌的掠食者连爪带头一起劈碎。“节省体力！刺他们的脖子！腋下！”

他身边的，都是从上一次平原大战掠食者“血色收割”战役中幸存下来的老兵。他们太清楚眼前这些掠食者的恐怖——它们似乎没有恐惧，不知疼痛为何物，只会在狂热诅咒驱动下，前仆后继，用尸体堆砌前进的道路。任何华丽的剑术、大开大合的劈砍，在这种消耗战中都是致命的愚蠢。他们像一群冷酷的工匠，用最省力、最高效的方式，精准地“拆卸”着扑上来的敌人。

战场后方，高地上，教皇奥古斯托钻出车箱。他身披白金色祭袍，在一群圣殿骑士的簇拥下，凝望着下方绞肉机般的战场。风神教军团的坚韧和高效让他微微颔首，但眉宇间的凝重并未散去。即便军团像烧红的餐刀切入黄油般稳步推进，但那“黄油”的体量实在太过庞大，每前进一寸，餐刀本身也在被飞速磨损。

教皇奥古斯托也未想到，三路大军本一道去支援西线兴登堡，不料中途接到北境侧翼洛克斯城有烽火出现。经过协商，教皇这一路人马，先行北上支援，而风临和东境联军则继续进军兴登堡。

教皇奥古斯托缓缓抬起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也流露出一丝疲惫：“神的旨意有时如涓涓细流，有时却如这突如其来的烽火，令人措手不及。风神啊，我们都看到了，洛克斯——这北境的侧翼，也在狼烟中开始哭泣吗，兴登堡已是岌岌可危，我们在此还要分兵，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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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饰着黄金与珐琅圣徽的教皇车驾之前，空间如同被无形巨手拧转的绸布，骤然扭曲、褶皱。两道身着深沉黑袍的身影，自那涟漪中心一步踏出，仿佛从深渊直接步入现世，悄无声息地矗立在猩红的地毯上，与华贵的车驾仅数步之遥。

他们现身的同时，四周阴影如同活物般蠕动，数百名同样装束的黑袍者无声无息地浮现，如同死亡的潮水，瞬间淹向了拱卫车驾的圣骑士与高阶武士。能量光焰陡然爆发，圣洁的白金斗气与阴冷的暗影魔力激烈碰撞，刀剑交击声、怒吼与闷哼声顷刻间将这片区域化作了惨烈的旋涡战场。

就在这混乱爆发的中心，教皇奥古斯托不疾不徐地躬身走下。他一身长袍，金线绣着繁复的经文，面容平静如古井深潭，与周遭的杀戮景象格格不入。三人，恰好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在沸腾的战场中心，维系着一种诡异而脆弱的平衡。

“哼，” 左侧那名身形略高的黑袍人发出一声冰屑摩擦般的冷笑，打破了寂静，“真是意外之喜。没想到等来的会是你，奥古斯托。”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战场的喧嚣。右侧的黑袍人接口，声音更加沙哑，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战场，自然要分化吞噬。我们在此布下天罗地网，集结三位‘送葬人’，本是为了收割北方那个不识时务的乡巴佬蛮子的首级……你来得，太快了。”

略高的黑袍人兜帽下似乎有锐利的目光闪过：“不过，也无妨。既然是你主动踏入这葬土，我们不介意先一步……送你回归神的怀抱。”

话音未落，两道黑袍身影如同被橡皮擦去的墨迹，骤然从原地消失，没有留下任何残影。

教皇奥古斯托一直维持的优雅从容，在那一瞬间被一丝极致的惊惧取代。二对一！这超出了他能从容应对的极限。几乎在对方消失的同时，他的身影也一阵模糊，从原地闪离。

下一刻——

“轰！”

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地面猛地炸开一个深坑，碎石激射，却被无形的力场挡开。两道如黑色流星般的身影几乎是贴着地面掠过，一击不中，瞬间折返，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再次撞向刚刚在二十米外闪现身形的教皇。

“轰！轰！轰！”

奥古斯托的身影在方圆百米的区域内不断闪现、消失、再闪现。他周身笼罩着一层乳白色的圣光气罩，但那气罩在黑袍人每一次狂暴的冲击下都剧烈扭曲，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破碎。空间在他们恐怖的速度和力量对撞下不断产生肉眼可见的扭曲波纹，地面的尘土呈环形不断炸开。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三道身影已如鬼魅般交织、碰撞了十数次。黑色与白色的能量流光在空中疯狂窜动，每一次对撼都爆发出闷雷般的巨响，震得周围交战的黑袍众与圣骑士们都为之侧目。教皇的身影在一次硬碰后略显凝滞，两道黑芒如影随形，再次以毁灭之势轰击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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