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三房卫琛和冯氏带着卫琢、卫芷君也来了。他们穿着喜庆的常服,态度谦和,话不多却礼数周全。冯氏将一个锦盒递给绵绵,温声道:“绵绵,这是田庄和铺子年后的春耕与经营初步设想,你过目看看,若有不妥之处,我们再修改。”
锦盒内是工整的账册与计划书,字里行间皆是用心。绵绵温和地接过,翻开看了几页,赞道:“三叔三婶考虑得这般周全,辛苦你们了。就按这个思路来,有需要公中协助的,尽管开口。” 冯氏连忙道谢,气氛融洽和睦。
卫瑄主动上前给三叔三婶拜年,还跟卫琢和年幼的卫芷君说了几句玩笑话,逗得两个孩子咯咯直笑。卫琛看着他,笑着对卫琮道:“瑄儿真是越长越出色了,又懂事又谦和,将来定是个有出息的。” 卫琮含笑点头,眼中满是欣慰。
送走各房,绵绵又接待了几位前来拜年的旁支亲戚,卫瑄始终陪在一旁,帮着兄长嫂子应酬,遇到长辈问话,应答得体,遇到年幼的族弟族妹,也耐心照看,尽显长房子弟的风范,直至午时家宴结束。
“今日表现不错,愈发沉稳了。” 卫珩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赞许。卫瑄腼腆一笑:“都是大哥大嫂教导得好。” 绵绵笑道:“往后继续保持便是。只是族学虽忙,也要注意身子,莫要太过劳累。” 卫瑄点头应下,心中暖意融融。
回到芸澜苑内院,绵绵屏退左右稍作休息,她独自坐在窗下的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窗外是府内嬉闹的笑声,屋内却一片安静,她心中那根关于凌不惑和漕帮的弦,始终紧绷着——谁也不知道,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何时会突然发难。
傍晚时分,待在书房的卫珩处理完府中杂务,便让青黛把绵绵请过来。
墨玄早已一身玄衣静候在此。见二人进来,他立刻躬身行礼:“世子,少夫人。” 不等卫珩发问,他便低声禀报:“盯梢漕帮的暗线传回消息,确认近日有三艘本该空置的漕船,在年节管制期间,借着运送年货的名义,于夜间悄悄靠泊过城东的一处私人小码头。那码头登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和顺商号名下,但背后似乎有江湖人的影子。”
“货物是什么?去了哪里?”卫珩问。
“货物卸下后,被几辆遮掩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运走了。我们的人跟了一段,马车在城内绕了几圈,最终消失在……城西的永丰坊附近。”
“永丰坊?”绵绵蹙眉,“那里鱼龙混杂,多是小商贩、手工业者和一些家道中落的人家,房屋密集,巷道错综复杂,确实是藏匿的好地方。”
“凌不惑狡兔三窟,选在那里,不意外。”卫珩眼神锐利,“能确定具体范围吗?”
墨玄摇头:“对方非常警惕,我们的人怕打草惊蛇,不敢跟得太近。但可以肯定,货物最终进了永丰坊,且没有再运出来。我们的人已经化装成货郎、乞丐等,在永丰坊内秘密排查,重点是近期有新住户入住、或者有异常采买,尤其是大量食物、药材的院落。”
“做得好。” 卫珩赞许道,“告诉兄弟们,耐心些,宁可慢查,不可出错。凌不惑如今已是惊弓之鸟,他若察觉被盯上,要么立刻转移,让我们前功尽弃;要么狗急跳墙,发动疯狂反扑。”
“是,属下明白。”
墨玄领命退下。书房内只剩下卫珩与绵绵。
“永丰坊……” 绵绵沉吟道,“他选择这里,除了易于藏匿,恐怕也方便他随时利用复杂地形脱身,或者…… 再次发动袭击。毕竟年节期间,坊内人多眼杂,便于他混水摸鱼。”
“嗯。”卫珩走到京城舆图前,手指点在永丰坊的位置,“这里就像是京城肌体上的一道旧疤,看似不起眼,内里却可能已经化脓。凌不惑选择此处,是看中了这里的混乱与隐蔽。但他忘了,越是黑暗的地方,一旦被点燃,火光也会格外醒目。”
“我们接下来该如何?”绵绵问。
“等。”卫珩吐出两个字,目光幽深,“等墨玄确认更精确的位置,等凌不惑下一步的动作。他既然冒险运了东西进来,就绝不会只是为了藏着。年节期间,各处守卫虽有加强,但人员流动大,注意力也容易分散,他很可能认为这是机会。”
他转头看向绵绵,语气放缓:“府里这边,还要辛苦你维持表面的平静。二房虽暂时安分,但也不可完全放松警惕;另外,多派些人手保护老夫人和父亲的院落,以防凌不惑声东击西。”
“我明白。”绵绵点头,“我会安排妥当,不会让府中出任何纰漏,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窗外,夜色渐浓,新年的喜庆气氛尚未散去,街头仍有零星的爆竹声传来。但芸澜苑内的两人都知道,一场针对隐藏在黑暗中毒蛇的猎杀,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凌不惑的巢穴似乎已现端倪,只待最终确认,便是图穷匕见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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