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法则 第13章 洞穴裂缝【十三】

这他妈的哪里是什么圆香瓜？！ 这分明是……一颗……被风干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人脑袋！

“操！”气急败坏的脏话，不受控制地冲口而出！像是要把瞬间灌满心肺的恐惧和恶心都喷吐出去！

没错！千真万确！我强迫自己再次“确认”：那颗头颅以一个大约六十度的诡异角度，不屈地、空洞地斜向上“凝视”着，仿佛在质问苍天，又似在嘲弄着每一个靠近的生者。

真他妈的……晦气冲天！

刚刚在洞穴里撞见几副枯骨，出来没走多远，又在这鬼门关似的石桥上，和一颗风干了不知多少年月的死人头来了个近距离的“深情对视”！这运气，简直像是被厄运之神按在粪坑里反复摩擦！

我的目光死死粘在那张近在咫尺、由死亡和风干共同雕琢的“脸”上。

那张“脸”，根本不能称之为脸，覆盖其上的肌肉与皮肤，早已风干、碳化、板结，呈现出一种如同烧焦树皮般的深褐至墨黑色泽，紧紧绷在棱角分明的颅骨上。眼窝如今只剩下两个深深地空洞，那空洞的‘视线’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死亡的不甘。半张的嘴无力地咧开着，头顶上飘荡几绺灰白色头发。

“呕……”强烈的生理性厌恶如同重拳，狠狠砸在我的胃袋深处，喉头剧烈地痉挛，一股酸水不受控制地涌上喉咙，又被我强行吞咽下去，灼烧着食道。

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我怀疑自己的理智会像那风干的皮肤一样彻底崩裂！我猛地扭过头，大口大口地喘息，试图吸入冰冷的空气来冷却几乎要沸腾的大脑和灼烧的肺部，平复那擂鼓般的心跳。

几秒钟艰难的喘息后，好奇心再次占据上风。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转身逃跑的冲动，小心翼翼地向干尸的侧面挪动。

位置变换，视角随之改变。

这具干尸呈现出“跪伏”与“挣扎爬行”的状况之间。双手 半撑在地上，膝盖并非完全跪实在地，一条腿微微离地。干尸身上几乎完全**，只在紧压在地面上、干缩如柴的手肘下方，残留着几片颜色深褐，勉强能看出是某种粗糙织物的残迹。

从侧面看去，那空洞的眼窝似乎更加深邃、更加怨毒！一股寒意瞬间窜遍我的全身。视线从那张“脸”上移开，我仔细打量这具被永恒冻结在石桥上的干瘪躯壳。

尽管严重风干萎缩，但那相对宽阔的肩架轮廓、粗大的关节骨骼结构都清晰地指向一个结论——这很可能是一具男性的遗骸。联系到身后那条明显由人工开凿的通道，一个推测浮上水面：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当年参与开凿通道的人之一？他是开凿者？还是……利用者？他为何会死在这条“生路”的咽喉要道？是什么恐怖的力量或意外，让他被永恒地定格在了这里？

每一个问题都指向更深的未知。我抬起眼，试图穿透前方那片浓得化不开雾墙。视线被剥夺，真相被蒙蔽。这地底的浓雾，不仅蒙住了我的双眼，更像一块巨大的裹尸布，将所有的答案、所有的历史、所有的恐怖，都深深地、绝望地掩埋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就在我短暂陷入失神的片刻—— 来自裂缝的刺骨寒风，变得更加狂暴、更加具有侵略性！手脚末端率先失去知觉，我心知不能再待下去了，一秒也不能。旁边这具姿态扭曲的干尸，就是血淋淋的、被时间风干了的警示牌！

“跑！必须立刻跑！”求生的本能如同濒死野兽的最后嘶吼，在脑海中疯狂炸响！所有的疑问、所有的恐惧，在绝对死亡的威胁面前，都必须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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