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钜子：从李斯开始逆天改命 第70章 姚贾李斯共谏言

秦王嬴政对韩非“容后再议”的冷处理，并未能平息朝堂上针对韩非的暗流。相反，随着秦国灭韩战略的细节逐步提上日程，韩非这个韩国公子、却深受秦王赏识的“异类”存在，愈发显得扎眼和不合时宜。

攻击的矛头不再仅限于流言蜚语，开始转向更为实质性的政治行动。而这一次，站出来的是一位重量级人物——上卿姚贾。

姚贾，以其善辩和纵横之术闻名，曾多次为秦国出使六国，离间各国关系，为秦国东进立下汗马功劳，深得嬴政信任。他与李斯并非同一派系，甚至在政见上偶有分歧，但在对待韩非的问题上，两人却出乎意料地达成了一致。

这一日，姚贾主动来到廷尉府拜访李斯。

“李廷尉。”姚贾拱手为礼，虽是客套，但神色间带着一丝凝重，“近日朝中关于韩非之事，议论纷纷，李廷尉想必亦有所闻。”

李斯将姚贾请入内室，屏退左右，不动声色地道：“姚上卿所指，可是那些关于韩非心向韩国、不宜久留的议论？”

“正是。”姚贾点头，压低声音，“李廷尉与韩非有同门之谊，或顾念旧情。然则，如今大王决意东进，首当其冲便是韩国！韩非，韩之诸公子也，其与韩王，血缘至亲。今大王爱其才，留置左右，然其心终在韩也！臣闻其近日称病不出，暗中却仍在着书，言辞之间，不乏怨望悲愤之语。此等人物，留之，则如抱薪救火，徒增后患；纵之归韩，则如放虎归山，必为秦害！”

姚贾的言辞极为犀利，直接点明了韩非的政治立场隐患，并将其去留的利弊分析得清清楚楚。

李斯静静听着，心中明了。姚贾此举，既是出于对秦国利益的考虑，恐怕也夹杂着一些个人盘算。韩非的才华和受宠程度，同样威胁到了姚贾这类依靠口才和谋略立足的臣子。

“姚上卿所言，切中要害。”李斯缓缓开口，并未否认姚贾的分析，“斯虽与韩非有旧，然既食秦禄，便当为秦谋。韩非之才，确为世所罕见，大王爱才，亦是人主常情。然其立场……确是为难之处。”

他表明了自己以秦国利益为重的立场，但又点出了秦王惜才这个现实障碍。

姚贾眼中精光一闪，道：“正因大王爱才，我等为臣者，更当为大王明辨利害，防患于未然！若因一时之惜，而遗无穷之祸，我等岂非失职？贾意，我等当联名上奏，向大王痛陈利害，请大王早下决断，处置韩非！”

联名上奏！这是要将韩非之事彻底摆到台面上，逼秦王做出选择！

李斯心中一震。姚贾这是要拉他一起，共同承担“逼宫”的责任和可能带来的后果（比如秦王的怒火）。但这确实是一个彻底解决韩非这个隐患的机会。

他沉吟片刻。与姚贾联手，力量更大，成功的可能性也更高。而且，由他和姚贾这两位分量不轻的大臣共同谏言，更能显示出此举并非出于个人恩怨，而是出于对国家利益的公心。

“姚上卿忠心为国，斯深感敬佩。”李斯最终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斯愿与上卿联名上奏，向大王陈明利害！”

“好！”姚贾抚掌道，“李廷尉深明大义！你我这就草拟奏疏！”

两人当即在廷尉府书房，共同斟酌词句，草拟了一份奏疏。奏疏中，首先高度赞扬了秦王的雄才大略和东进决策，然后笔锋一转，直指韩非：

“……夫韩非者，韩之公子也。今王欲并诸侯，非韩而韩可并乎？韩非与韩，臂之犹一体而相依存也。今王悦其辩而怜其才，不加诛戮，欲以容之，此所谓养虎自遗患也！臣等窃为王危之！”

“……且非近日托疾不出，阴怀怨望，着书立说，语多激愤。其心向背，昭然若揭！若纵之归国，必为韩谋，以抗强秦；若久留于秦，则如芒刺在背，徒乱朝纲。伏愿大王以社稷为重，割私情而明法度，早图之，以绝后患！”

奏疏写得情理交融，既有对秦国战略的分析，又有对韩非个人态度的揭露，最后更是将处置韩非提升到了“社稷为重”、“明法度”的高度。

奏疏草拟完毕，由李斯和姚贾共同署名，密封后，由姚贾亲自送入宫中，呈递秦王。

这一次，不再是流言，不再是私下议论，而是两位重臣正式的、联名的谏言！其分量，远非往日可比。

奏疏送入宫中后，李斯与姚贾各自回府，静待消息。廷尉府内，李斯独自坐在书房中，灯光映照着他平静却难掩一丝紧绷的面容。他知道，这封奏疏，很可能将决定韩非的生死，也将深刻影响他自己未来的仕途。

他与姚贾共谏言，将韩非推到了命运的悬崖边。接下来，就看秦王嬴政，如何在他对才华的欣赏与对帝国利益的冷酷计算之间，做出最终的抉择了。

咸阳宫的夜晚，因此而显得格外漫长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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