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受了祝迟真的喜欢着顾栖梧,甚至愿意为了能和他苟且做到这个地步。
他想在事情还没变得严重时尽量做些什么来保护祝迟,处理着祝迟和别的男人的事让他难以承受,但他还是得做。
尽管他的心脏像被一股绳紧紧拧住,连呼吸都变得艰涩。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祝迟的背,轻声哄道:“俞安没有,俞安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我太生气了,好俞安别哭。”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怪你的。”
“俞安抬起头来看看我好吗?”
他试着把祝迟的脸抬起来,却只摸到一手湿意。
这个时候他明白了一个他从未意识到的现实。
从来都是祝迟愿意接纳这个世界,世界才能接触到他。
一旦他不想接纳,只需要闭上眼睛,全世界都可以被他隔绝。
祝迟把自己安安静静地封在一个壳子里。
谢应祈把祝迟抱进怀里,温热的大掌顺着祝迟有些颤抖的背。
他在祈祷。
祈祷祝迟能再一次和他说话,愿意把自己也装进他的壳子里。
蜡烛的脚边慢慢堆起一座座小山峰,屋里的光线渐渐变得昏暗。
谢应祈托着已经安静下来的祝迟,指腹摸了摸祝迟的后颈,有些凉。
他拿起叠好的被子给祝迟围上,又轻轻颠着他,想把祝迟哄睡。
他的祈祷可能没奏效,小萝卜埋进土里就拔不出来了。
谢应祈看着烛火慢慢熄灭,最后连屋里昏暗的光线也收走了。
他轻轻把祝迟放到床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莹润的月光贪婪地看了祝迟一会儿。
起身欲走时却一只手被拉住。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我没有。”
谢应祈坐下去把他抱起来,又把被子剥开,这才露出祝迟那张红彤彤的脸。
上面还挂着泪痕。
“俞安不哭。”
谢应祈的指尖轻轻按着祝迟肿起来的眼睛,自顾自地说:“还睁得开吗?”
祝迟闭了闭眼,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带着些鼻音说道:“我没有。”
“好,俞安没有。”
谢应祈走出去叫下人弄些冰块来,包着手帕轻轻贴着祝迟发红的眼皮。
祝迟闭着眼睛,手探到谢应祈的鼻子下面,问道:“你有在和我说话吗?”
谢应祈垂眸看着祝迟变得水润的唇瓣,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
他把冰袋拿开,祝迟睁开眼缝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