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的目光刚触及那片红色,脸色瞬间变了,声音带着几分急促与慌乱:“你的刀口……流血了!”
她伸手指着张念山的胃部,指尖微微颤抖,刚才亲吻的余温还残留在唇瓣,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瞬间回神。
张念山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纱布外层已经渗出了一片深色的血迹,晕开不规则的痕迹。可他脸上却没什么波澜,声音依旧沉稳得不像话:“没事。”
“怎么能没事!”伊莎贝拉立刻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伤口都渗血了,肯定是刚才用力牵扯到了。我去叫大夫!”
话音未落,她便像一阵风似的跑出了病房,脚步急促,甚至忘了顾及自己刚才还慌乱逃离的狼狈。张念山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暖意,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她终究还是在乎他的。
没过几分钟,伊莎贝拉便领着佐福特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佐福特医生走到病床边,掀开盖在张念山身上的薄被,看到渗血的纱布,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一边示意护士准备消毒用品,一边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说道:“张先生,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刚做完胃穿孔手术,腹部的伤口需要静养,绝对不能用太大的力气。你看,缝合的伤口都已经挣开了,幸好只是表层,不然又要二次缝合。”
张念山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直直地锁在伊莎贝拉身上。她站在病床旁,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脸上满是担忧,眼神紧紧盯着他的伤口,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那一刻,腹部的疼痛感似乎被无限弱化了,甚至完全消失不见。他眼里只剩下她担忧的模样,心里暖暖的,比任何止痛药都管用。
护士熟练地拆开旧纱布,用消毒水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佐福特医生则仔细检查着伤口的情况,动作轻柔却专业。伊莎贝拉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太大,都会影响到医生处理伤口。
整个过程中,张念山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伊莎贝拉。那眼神太过专注,太过炽热,像是装了定位器一样,牢牢地锁定着她,无论她怎么下意识地躲闪,都无法避开。
伊莎贝拉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目光,那目光里带着深情,带着宠溺,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占有欲。她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红得几乎能煎熟鸡蛋。她只好低下头,假装看着地面,不敢再与他对视,可那灼热的目光却像有实质一般,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浑身都不自在,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好不容易等医生处理完伤口,重新换上干净的纱布,又叮嘱了几句“绝对不能再用力”“按时吃药”“注意观察出血量”之类的话,便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宁静,只剩下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比之前更加浓郁。张念山依旧躺在床上,目光依旧紧锁着伊莎贝拉,没有丝毫掩饰。
伊莎贝拉被他看得实在不自在,只好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然:“大夫说了,你以后不能再乱动了,好好静养。”
“嗯。”张念山轻轻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没有移开,“莎莎,晚上留下来陪我吧。”
又是一个请求,带着几分期待与祈求。伊莎贝拉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想答应,可脑海里瞬间闪过霍尔斯温柔的脸庞,还有孩子们乖巧的模样,理智瞬间回笼。
她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不行,我得回家。”
这一次,她没有给张念山再撒娇或者劝说的机会,说完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她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再次被他的目光和深情打动,做出越界的事情。
“莎莎。”
就在她走到病房门口,手已经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张念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与忐忑。
伊莎贝拉的脚步顿住了,却没有回头。
“明天……你还会来陪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伊莎贝拉的心上。她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模样,一定是睁着那双深邃的眼睛,带着期待与不安,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
伊莎贝拉的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犹豫,有不舍,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她张了张嘴,想说“会”,可理智却告诉她不能;想说“不会”,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最终,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轻轻拉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她一般。
走出医院大门,傍晚的冷风迎面吹来,带着几分凉意,瞬间吹散了病房里的暧昧气息,也让伊莎贝拉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路灯已经亮起,昏黄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单。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冷风依旧从领口灌进去,让她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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