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雪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双手抱膝,眼神里满是疲惫。昨晚守了张雨晴一夜,刚趁着她喝汤的空隙出来透口气,抬头的一瞬间,便看见了拿着早餐走进来的张念山。
晨光透过医院走廊的窗户洒进来,给这个穿着笔挺军装的男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可在郭雪眼里,这层光晕却掩盖不住他的薄情寡义。此刻,郭雪对张念山恨到了极点,一想到雨晴昏迷不醒被送进医院的模样,想到她在梦里哭着喊张念山名字的场景,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见到他也没有什么好话,语气里满是讽刺:“哎呦,张师长,一大早晨到医院干什么来了?不会是来看你的‘前’女友来了吧?不对呀,你的前女友你照顾的那么好,怎么受伤了吗?”
最后两个字,她特意加重了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与不满。
张念山脚步一顿,明显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郭雪,更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说话。郭雪是雨晴最好的朋友,以前两人见面时,她总是客气又热络,如今这突如其来的敌意,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不准备回答郭雪的话,便沉默着向前迈出两步。
可就在抬脚的瞬间,他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大早晨,郭雪不在别处,偏偏在医院,这是什么情况?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随后,他又联想到王政军之前的报备——这些天,王政军总会时不时跟他说几句张雨晴的近况,说她情绪低落,不吃不喝。现在想来,难道是雨晴出了什么事?所以郭雪才会守在医院里?
他越想越觉得不安,那种心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他再也无法忽视。于是他转过身,目光紧紧盯着郭雪,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在这儿干什么?是不是雨晴出事了?”
郭雪闻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她猛地站起身,胸口因为愤怒而微微起伏:“出不出事跟你有关系吗?张念山,你还是管好你的‘前’女友们吧!”她刻意模仿着张念山之前的称呼,语气尖锐,“雨晴有没有事,她的好与坏,以后跟你再无瓜葛,你就别在这儿假惺惺地关心了!”
说完,她再也不想多看张念山一眼,转身就朝着楼梯口走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噔”的声响,像是在发泄着心里的不满。留下张念山一个人迟疑地站在原地,走廊里来来往往的护士和病人,都忍不住好奇地看向他,让他有些狼狈。
郭雪的话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他的心里,“假惺惺”三个字更是让他胸口发闷。他知道,郭雪之所以这么对他,一定是因为雨晴出了很严重的事,而这一切,或许都和他有关。强烈的不安感包裹着他,让他几乎要立刻冲出去找到郭雪问个明白,但转念一想,林梅还在病房里等着他,昨晚她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不能让她久等。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焦躁,朝着303病房的方向走去。走到门口时,他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便停下了脚步,没有立刻进去。
“梅子,你傻吗?你就不知道你不能吃辣吗?”房间里传来林华既心疼又气愤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责备,“你知道当我今天早晨回部队的时候,他们告诉我说你做了手术,我有多么着急吗?一路跑着往医院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都老大不小了,为什么总要让我操心?”
张念山靠在门框上,心里泛起一丝愧疚。
“哥,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林梅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雀跃,“当时我胃疼得厉害,给你打电话说你出任务了,我实在没办法,就给念山哥打了电话。是他把我及时送到医院,还在手术单上签了字,垫付了医药费。要是没有念山哥,我现在恐怕都要见阎王了。”
“哼,那你怎么不说是他带你吃了辣的?”林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语气依旧带着怒火,“你要是不吃辣的,能得胃穿孔吗?明知道自己的胃不好,还跟着别人瞎吃,你就是不长记性!”
“哥,看你说的,念山哥又不知道我不能吃辣椒。”林梅立刻为张念山辩解道,声音里带着维护,“他又不是故意的,你不能这样冤枉他。而且当时是我自己想吃,念山哥还劝过我少放点辣呢,是我自己没听劝。”
张念山听到这里,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他手里提着早餐,脸上带着明显的歉意,看向林华说:“林营长,这次确实是我做的不好。我真的不知道林梅不能吃辣的,要是知道,我绝对不会带她去吃火锅,更不会点最辣锅。让她受了这么大的罪,是我的责任。”
林华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正在说妹妹,却正好被当事人听到,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上司——张师长。他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尴尬,连忙站起身,对着张念山解释道:“师长,您别误会,我没有埋怨您的意思。我就是气梅子太不懂事了,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不注意饮食,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让您大半夜的跑前跑后,实在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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